雅塔(一):疑团重重的苏醒
1
夏天的城市总是伴随着微风和小雨。大自然是灵动的,它仿佛知道,这个世界需要清凉的洗礼。但今天晚上,大概谁也不会认为这是微风小雨——厚重的乌云笼罩着这个世界,从天的尽头那端时不时发出昏暗的亮光。这座城今天出奇的安静,街上来往的汽车屈指可数,路边的树一动不动,仿佛被什么东西震慑了。
这时若出门走在街上,肯定会不自觉地缩紧身体——说实在的,三伏天气温低到这种程度确实奇怪,可大多数人都不回去深究这些,自然奇观是怎么回事又有谁能知道呢?
但是,在医院里忙碌与否可就与天气或心情无关了。医生和护士们不停地穿梭在各个角落。医院里到处游走的白衣人士是一道习以为常,但总令人欣慰的风景线。
在病房,有一位少年正躺在这个单人间里。只见他头上绑着绷带,戴着呼吸仪,面前挂着七八瓶液体,旁边的监测仪不停地、缓慢地响着。旁边的柜子上,只剩下一般的果篮映衬着摇曳的康乃馨。
在病床的旁边有一个中年妇女趴在床边,却没有睡着,一直用双手握着少年的手。在椅子上坐着一位男士,穿着得体朴素,身材瘦削,左手腕戴着银手表,正在看着手机,双眼充满疲惫。
那位妇女站起身来,走到窗边——事实上,她虽然已经四十岁,但她的打扮还真不像个中年妇女:一身黑色装束显得朴素安然,淡色粉底和桃色口红映衬着那对引人注目的银色耳环。
“突然变得冷起来了呢。”她看了看外面漆黑的世界,关上了窗户。
在她关上窗户的时候,一道惊雷如同白色飞龙吞噬了这个城市的黑暗。那飞龙舞动着,赶走了堆积已久的阴霾。同时,它也在怒吼着,撼动了这个世界固执已久的一切恐惧与不安。
躺在病床上的少年似乎听到了它的召唤,在光照到他脸上后不久,他的手指微微动了一下,监测仪的响声也越来越频繁。
“快,快!去叫医生!”坐在椅子上的那位男士立马蹦起来喊道。在中年妇女扔掉杯子冲向门外的同时,他跳到床边,不断地、轻声地呼唤着:
“季辉——季辉——快醒醒——我是爸爸呀!”
过了不久,医生来了,对男孩进行了全面检查。
“现在看来,他恢复得已经差不多了。”
“那……医生,他什么时候能醒啊?”男士用略微颤抖的声音问道。
“钟先生,别着急。孩子应该很快就能醒了。”
“好,好!谢谢您了。”他抓住医生的手,使劲地握了握。
这位男士叫钟杰,是一家公司的执行总监。妻子赵瑾,是一位报社编辑。他们唯一的儿子钟季辉,因意外引发了脑震荡,现在已经昏迷三天了。
这个令人不安的夜晚很快就过去了,如泉过磐石,柳抚春风,第二天又是可爱的晴天。躺在病床上许久的钟季辉,感觉像一根很轻、很轻的羽毛,一直随风飘着,却一直落不到地面。忽上忽下,忽游忽静。突然,一束柔和的阳光照在它身上,它瞬间有了重量,缓缓地点在大地上——钟季辉醒过来了。
他慢慢地睁开了眼睛,看着天花板逐渐由模糊转而清晰。转头看看旁边正在说话的两个人,眼中毫无波澜。
钟杰无意间瞟向了钟季辉的方向,登时蹦了起来,扑向病床。赵瑾也跑了过来:
“季辉,你醒了!”她扶着钟季辉的肩膀,打量了他一下:“现在感觉怎么样?”
钟季辉呆呆地看着她,又看向旁边的钟杰,平静地说道:
“你们是谁啊?这是怎么回事啊?”
两人立刻感到晴天霹雳,仿佛被冻住一般一动不动。赵瑾的眼睛瞬间红了:
“孩子,你不记得我们啦?我是妈妈呀!这……这是你爸爸,你们经常一起下棋,一起谈论数学的呀!”
钟季辉仍然默默的,转而看向四周,就像一个刚来到这个世界上的婴儿一样。此时的钟杰已经说不出话来,僵硬的站在那里,眼神空灵。
……
过了几天,钟季辉头上的绷带拆去了,他也换上了他的那身深蓝色牛仔服——他要出院了,据医生讲,他的失忆是脑震荡以后长期昏迷的正常现象,医院里是没有用的,需要把他带到自己的生活场景中,慢慢地等脑震荡的后遗症消除,他也就恢复记忆了。
他们三人此时正在问询台,做最后的出院手续。要说钟季辉还真是个大小伙子,钟杰在人群中算是比较显眼的了,而他和父亲几乎一样高。但是,钟杰两人还是搀扶在他两侧,有种莫名的温馨感。
医院,阳光照在身上,钟季辉感觉格外新奇,他感觉自己仿佛从未见过太阳。这时,有一个带着鸭舌帽,身材臃肿的男人跌跌撞撞地从他们身边走过。
钟季辉缓慢地回过了头,眼中闪出亮光:有吸烟酗酒的不良嗜好,被人记恨,刚刚被至少两人用棍棒之类的东西殴打,轻微内出血,意识轻微模糊。
赵瑾很是奇怪:“嗯?你在看什么呢?快走吧,带你回家看看!”
2
钟季辉的家位于这个城市最繁华的地方——这座商贸大楼的高度让它成为了全市的标志,而进入旁边的居民楼,映入眼帘的是两排停放的汽车。钟季辉家住在3单元9号楼,虽然住在小区里,但却一点也不觉得狭小——他的家里有两层,楼下是客厅、厨房和阳台,楼上是他们的房间及卫生间。家里整体的装修风格是淡蓝色的,显得格外的舒心,每个房间又贴着风格略有不同的壁纸。
“这就是我们家里了,你记得吗?”赵瑾眼神带着光。
钟季辉摇了摇头,四处打量着。
“哎呀,没事没事,我们慢慢来嘛!”钟杰笑了笑:“走,带你去你房间看看。”
钟季辉被带到二楼最后一个房间。那个房间门上贴着一张淡黄色的、太阳形状的贴纸,上面写着一句话:“阴天只是乌云遮住了太阳,真正的光明是不会消失的。”
推开门,明亮的淡黄色调映入眼帘。他的房间与其他学生的房间特点大致相同,只是,他的墙上贴满了自己的照片和自己画的画——很明显,这些画是从很小的时候就开始攒着了:从左到右,画风从幼稚到成熟,从粗略到精致。
“你看,你虽然画画的技术不好,但是从小就喜欢画。看这个……”赵瑾走到了第一副画前:“这是你三岁的时候第一次画的画,看看多可爱,虽然只是用不同颜色的笔画的线条,而且还混在一起,什么也看不清,但确实我最喜欢的呢!其实啊,你也画了不少,只是把最典型的放在这里了。”
赵瑾不自觉的笑了出来,那种样子就像是一个三岁的孩子得到了自己梦寐已久的糖一样,干净而纯洁。钟季辉看到了她的样子,心里突然很触动。虽然眼前的这个妈妈他一点印象也没有,但是,她对自己的在乎真的就连一个陌生人都可以感受到的。
“行了行了,让他一个人在这待会吧,或许能想起来点什么吧,我们之前请假了两天,好多工作要补,你的文章不是还没写完吗?”钟杰招招手示意赵瑾出去。
钟季辉面对那贴满了东西的墙,伫立许久。那些照片里,有他第一次参加集体合唱的照片,有他参加奥数竞赛二等奖的比赛,还有他和同学聚会时一起举着杯子大笑的照片。
“我到底是谁啊?为什么我一点感觉都没有?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啊?”他自言自语道。
晚上,赵瑾做了一桌子菜。五颜六色,有荤有素,十分丰盛。
“快,妈妈已经好几天没有做过饭了,尝尝我的手艺,这些可都是你最爱吃的菜了呢!”
“对了,季辉啊……”钟杰放下了筷子:“过几天你去你学校看看吧,如果去熟悉一下你平时一直处身的地方,或许对你恢复记忆有帮助。”
“我……我是一名学生吗?”钟季辉犹豫了一下。
“对啊对啊!”赵瑾突然提高了些音量:“你和你的同学们关系可好了呢!你每天回来啊,都特别开心。你知道吗?我看着你,特别怀念自己的学生生活呢!”
“也行。”钟季辉拿起勺子喝了一口汤,若有所思。
……
到了星期一,钟杰开车待着赵瑾和钟季辉去学校。在路上,赵瑾给儿子介绍路边的建筑,或是特别的景点。一会,他们到了一个人很多的地方——其实就是学生,到了进校的时候,便像群雁归巢般进入校门。
校园的氛围总是大同小异,却总是给人一种熟悉的感觉。青春的喧闹声让学生感到高兴,让早已走出校园的人感到欣慰和怀念。进入楼道,听到各个班里整齐的读书声,就像弹古筝的手指,轻抚琴弦。就像一片叶子落在平静如镜的湖水中,激起层层涟漪。
他们来到老师办公室,钟杰向班主任说明了钟季辉的情况。班主任把他们带到了班级——一个明显的高二(8)班。钟季辉进入班级以后,台下一片唏嘘。钟季辉看向了他们,发现他们都在对着他笑。
“同学们,安静一下!”班主任面带笑容:“同学们,老师和你们一样,这几天也很担心钟季辉同学。今天,他出院回来了。不过,很不幸运的是,钟季辉因为这次意外,暂时失去了记忆。老师希望大家能够帮帮他,像以前一样让他尽快熟悉这个集体,这样就能让他更早的恢复。”
“钟季辉,你的座位在那边。”班主任指向中间那组的一个空着的座位。
钟季辉背着书包,缓慢的走向座位,走了下来。
班主任和钟季辉父母走出班级以后,班里立刻热闹了起来。所有人都来到了钟季辉旁边,不停的问候着。
他的同桌是一个高个子的小伙子,长脸,脸上写满了调皮,干净整洁。
“辉子,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
钟季辉摇了摇头。
“哈哈哈,没事没事。告诉你啊,我是你的宇宙最佳拍档。我叫常铭,是迄今已知世界上最勇敢的人。”
“切——”其他人不约而同地表示不同意。
“你就别欺负人家失忆了好吧。”从人群中走出来一个圆脸的小胖子,他拍了拍钟季辉的肩膀:“别听他瞎说,他就会吹牛。我叫林凯宇,是你的好朋友,有什么事记得找我啊!”
“好!”钟季辉不禁笑了笑:这些人倒挺有意思的啊!
“好啦好啦,同学们回到座位啦!”班主任在大家没注意的时候已经回到了讲台上,学生们很快回到了座位。
下课后,刚好是半小时的大课间。常铭带钟季辉走到大操场。
“怎么样,今天的课能听懂吗?”
“还可以”钟季辉回答说:“我只是不记得有关于自己的身份和过去的事,上课讲的那些东西还是知道的。”
他们走到操场旁的椅子边,坐了下来。
“你知道吗?”常铭说:“我们以前就经常在这里打羽毛球,而我总是能险胜你,所以我的可乐每次都是你请我的,哈哈……”
常铭话音未落,钟季辉就突然站了起来,向前奔去搀扶一个人——当钟季辉刚过去的时候,那个人就要倒下了。
“喂喂,怎么回事啊?”常铭喊道,同时也跑过去搀扶着那个人的另一边。
“先别管这么多了,先送他去医务室吧!”
送那个人到医务室以后,两人又回到原位
“辉子,你是怎么知道他要摔倒了?当时我看着他挺正常的呀。”
“我不知道他要摔倒了……”钟季辉拿起矿泉水瓶猛灌一大口:“因为很奇怪,他走路是挺正常的,但仔细观察就会发现他在迈左脚的时候用力比右脚大,而且右手总是不自觉的伸向左胸。在夏天穿着外套的确很热,但是,也不至于满头大汗。”
他想了想,继续说:“所以,他之所以会穿外套,是因为要掩饰自己对于重伤的忍耐。他应该是受了什么伤,可不想让别人知道。他要不是被人威胁,要不就是干了什么绝对不能被别人知道的事……”
钟季辉还在思考着,可旁边的常铭已经瞪大了眼睛:
“辉子,一次意外把你的智商也提高了吗?你好厉害呀!”
钟季辉听到以后愣了一下,沉默了一会:
“常铭,我以前……是个什么样的人啊?“
3
“你啊……”常铭笑了笑:“你是一个特别善良的人。喜欢研究数学,几乎没有不喜欢的球类运动——对了,你还拿过奥数比赛的二等奖呢!当时我也在场,你可威风了。不过呢,你这个人除了学习吧,其他方面反应就比较迟钝了——怎么说呢,就是你不太会应付吃亏:即使被欺负也不反抗,一来是因为你不想多事,二来,也是因为当你面对强硬的人时比较胆小。”
他拍了拍钟季辉肩膀:“不过没事,我们这些朋友都很罩着你,你不会受委屈的。”
“那……”钟季辉迟疑了一会:“我为什么会失忆?我发生什么意外了?”
“嗯?”常铭觉得很奇怪:“你父母没有告诉你吗?你几天前出了车祸。”
“车祸?”
“对啊,上星期的一个晚上,你在过马路的时候,被一辆大货车给撞了。”
钟季辉想了想:“你知不知道当时详细的情况?给我讲讲吧。”
“其实我也是后来听说的,具体什么情况我也不清楚。那天晚上你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出门,在回来过马路的时候,被一辆突然出现的大货车撞到了。据说那辆货车速度非常快,从监控录像中都快看不清它撞到你的过程了。”
“怎么可能啊?”钟季辉不禁叫了出来:“如果真的是那么快的速度,我怎么可能活下来呢?”
“哈哈,那你就别问我了。”常铭拍了他一下:“说明老天爷保佑你,你命大呀!”
“好吧……”钟季辉若有所思。
在学校,充实的一天总是很快会过去。钟季辉放学后自己回到家,放下书包,开始在沙发上休息。
“今天怎么样啊?”赵瑾给他递过来一杯水。
“哦,谢谢!”他接过杯子:“挺好的,同学们都很照顾我,挺友好的。”
“那你有没有想起点什么来啊?”
“这倒是没有。”
“没事没事,慢慢来嘛。”
“嗯……妈妈……”他虽然知道这是他妈妈,但是叫出来还是很别扭。
“嗯?怎么啦?”赵瑾笑着。
“那个撞我的卡车司机后来怎么了?”
“哦,那个啊……”她停止了擦桌子:“后来他被判刑了呀!让你受了那么重的伤,还能便宜他啊?”
“那为什么会出现意外呢?”
“嗯?”赵瑾叹了一口气:“因为当时这个司机疲劳驾驶,所以超速闯红灯了。现在这些人啊……”
“对了,”钟季辉想了想:“我们后天会有拔河比赛。”
“是吗?加油,尽力就行!“
……
比赛那天,天气晴朗,烈阳高照,万里无云。天空中看不到飞行的鸟儿,仿佛都觉得今天的气温太高,待在自己的巢里睡着大觉。但在市高中的操场上,却是堆满了人——他们大多穿着短袖,虽然流着汗,但还是很用力地喊着加油。
“大家注意啦!”学校体育部主任站在舞台上用尽力气咆哮着:“十分钟以后,将是总决赛的时刻,高二(8)班和高二(17)班中将有一个会夺取我们最后的奖杯!”
“好!”台下响起了爆裂般的欢呼声。
但此时,作为领头的林凯宇却一直皱着眉头。
钟季辉看到他这样子,走了过去:“怎么了?我们不是要夺冠了吗?”
“夺冠希望并不大。”常铭在旁边听着,凑了过来。
“为什么?”
“你把所有事情都忘了,所以不知道。“常铭看了看他:“学校流传着一句话,凡事碰到十七班绝对会倒大霉。”
“就这个啊?”他忍不住笑出声来:“哈哈,哪有那么邪乎,好好比赛就行了,得不了第一还有第二呢!”
“才没有那么简单……”旁边一直沉默的林凯宇说话了:”如果只是输掉比赛的话,那没什么。可怕的是,在那之后的别的事……”
“那是什么?”
“因为之前有很多这样的事。”常铭压低了声音:“有一次篮球赛二班和十七班最后决赛,比赛以后,二班篮球主力在第二天从楼上掉了下来。还有一次,有个学生因为一些事情和十七班的人打架,之后那个人就把腿摔断了。“
“还有,还有……”林凯宇越来越慌:“曾经有一个女生无意间碰坏了十七班的文化墙,但她不敢承认,就一直隐瞒了下去。过了几天,她被烧伤了,半张脸都是烧伤的痕迹,特别可怕。”
钟季辉的眼神认真了起来:“那,没有人调查这些事件的真相是什么吗?”
“最令人害怕的地方就是这个了……”常铭说:“经过警察的调查和监控录像的资料,这些事情全是意外。”
“那就没什么可害怕的了,都是巧合而已啊。“
“但是,这其中还有你不知道的事……”林凯宇哑着嗓子说:“这些人到最后都精神失常了,没人知道他们到底经历了什么。”
钟季辉陷入了沉思……
很快,比赛开始了,双方各有十个人。可是,明显的感觉到这场比赛特别压抑——场上听不到加油声,对比起之前的场次,这个总决赛简直像死一般沉寂。十七班的人活力满满,但八班的人却感觉失去了斗志,默声不语。
随着一声刺耳的哨响,比赛正式开始。可是很快就拉开了差距——绑在绳子中间作为标准的红绳很快偏向十七班。
虽然很大程度上是双方斗志差距过大导致,但钟季辉还是觉得很奇怪:怎么回事?虽然收到暗示性心理的影响,可他们为什么这么平静,没事一点用力的感觉?我们这边每个人的校服几乎都湿透了,为什么?
突然,他发现十七班领头的人有些不合常理——他个子很高,很瘦。他全程没有用双手,用的是单手,而且从表情上看只有他一个人在用劲。
“为什么?即使是他的鞋子有特别之处,他也抵不过这么多人同时拉呀!”钟季辉想着,他缓缓地松开了手,走向前方,走到林凯宇的位置,轻声说:
“让我来打头阵吧。”
“可……可是……”
“没事的,让我来吧!”
钟季辉就这样成为了第一个,用仅仅两个人能够听到的声音说:
“你作弊了,对吧?”
那个人眼神中透露出令人恐惧的冰冷,他冷笑道:
“你去跟别人说啊,有人信吗?你是个聪明人,但还不够聪明,因为你绝对不可能知道我是如何做到的。”他瞪大了眼睛:“听说你被撞以后记忆也消失了,所以已经忘记了自己曾经那求饶的样子了是吗?没关系,我很快就给你补上。“
钟季辉听到这话,突然心中一惊,仿佛一下子动不了了。
“你赢不了我的。”那个人用很轻的语气说,同时使劲拉绳子,红绳又移动了一点。
“……你成功不了的……”钟季辉突然听到后边有个很厚重的声音,可是他回头,却什么也没看到。
此时的太阳刚好在他的对面,对于他来说,这太阳仿佛刚好处于面前这个大高个的正上方。太阳发出的光好似直接进入了钟季辉的胸膛,他感觉到身体很热,就像要爆炸了一样。当到达他身体的临界点时,他不自觉的右脚向后伸,用双手一前一后握住绳子。
这种感觉就像胸膛中的那团火全部集中到手上一样,他用力一拉,同时向后退了一步,十七班的人立刻都摔倒了。
“怎么回事?我们输了?”
“我也不知道啊,刚才你有没有感觉到绳子特别烫?”
“对啊,真的好烫……”
在十七班学生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的时候,地上的那根绳子燃烧了起来——仅仅只有十七班那边的绳子着了而已,然后整根绳子都着了起来。
在场上的所有人立刻开始灭火,场面一度混乱。而钟季辉则站那不动,他面前的这团火仿佛有生命——准确来说,是好像它困住了一群人,这群人不停地呐喊着:
“妖怪啊!救命啊!快跑啊!……”
而且这声音很刺耳,似乎只有钟季辉能听到。
“这个小子……你完了!”那个高个子在一旁盯着钟季辉,眼神中充斥着阴暗。
钟季辉什么时候恢复记忆?他的身上有什么特殊秘密?《雅塔》下部分更新时间:8月6日1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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