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年,一个轮回。
时间改变了很多,又仿佛什么都没有。
昨夜,我国神舟十一号载人飞船发射成功,这伟大成就一如既往地掺杂着郑大元素——宇航员面罩,郑大出品!这份骄傲从年走进科学大道号,便开始在胸中升腾,直到今日看到那丑陋又深邃的面罩依然有一份莫名的亲切。
记得那一年,杨利伟搭乘神舟五号刚刚完成了中国人的太空首飞,申长雨校长带领团队研制的宇航服面罩表现良好。
那一年,雅典奥运冠军孙甜甜、贾占波在军训期间荣归母校,大一新生一片欢腾;周杰伦的那首《我的地盘》随着动感地带广告响彻整个校园,在记忆中的那个秋天如蝉鸣般聒噪。
那一年,新闻与传播学院正式成立,迎新晚会上学姐们动感的腰肢,真好看。
那一年,有一支身着军装的队伍,唱着“我们是五月的花朵”从三期跑到了南操,被淋成了落汤鸡。其中,一米八七的大个子扛着全校最重的一支院旗,从清晨到日暮,十分卖力。
从那一年起,我们从南门开始走进中原美食城打牙祭,吃遍了郑大的东西南北,也尝到了人生的甜蜜、苦涩、迷惘和血腥。
从三期步行走到南门中原美食城大约需要30分钟,年轻人脚力好,大学生有的是时间。一份大盘鸡35元,送皮带面,送玉米羹,随便点几个小菜加几瓶啤酒就是一顿大餐了,多元即可负担。这已经是当时的中等消费水平了,旁边的口口福仲家大盘鸡、重庆小厨、阳光小厨、巴爷鸡煲基本属于同一个档次。基本上室友拿了奖学金、交了女朋友、赢得了比赛等庆祝才能来此等馆子消费。
而大多时候兄弟们还是囊中羞涩,只有到西门的悠然苑来一份盖浇饭,以驱赶对食堂饭菜的厌倦。悠然苑的老板整日里板着一张臭脸,一副奸商的模样,现在想来不知当年吃了多少地沟油。悠然苑的碗是真大啊,直径约20厘米,但是米饭经常要加量(免费),饭量可见一斑,恐怕那是这辈子胃口最好的年纪了。
进入大三,东门对面最多有10个平米的危房里开了一家饺子馆,墙上白石灰画着大大的“拆”字,仿佛随时要遁地消失。其貌不扬馆子里其貌不扬的大师傅做得油泼面味道却是一绝,渐渐成为我的最爱,考研那段时间经常和全行、皮特、颖子姐、暴暴、阳姐等在此午餐。我时常期盼那个“拆”字有一天能被抹掉,油泼面馆子能合法的生存下去。但,“拆”字像咒语一样终于发挥了功力,大四过后危房便夷为了平地,甚是可惜。
让人难以忘怀的还有沟赵镇的砂锅米线和河工大门口的臭干子,除了兄弟姐妹们喜欢这两种食物的味道以外,最重要的是这两个地方都可以购买彩票。饱餐一顿后,买两注大乐透和双色球,仿佛整个人生都充满了希望。一瞬间,好像找到了一个发家致富的快车道,全行还着实研究了一段双色球的曲线图。每次买完彩票我们既兴奋无比,又忧心忡忡:担心4块钱打了水漂,又担心万一中了万,该如何支配巨款?事实证明,后一种担心纯属多余。
随着互联网的快速发展,学校有了网上订餐的业务,大名鼎鼎的可慧订餐让兄弟们的吃饭地点从南门到西门最终转到了宿舍,也见证了大学生变得越来越懒惰的全过程。一份酸辣土豆丝配4个馒头是懒汉们的首选,你没看错,就是4个!院草韩某某宿舍就是可慧订餐的忠实拥趸。
临近毕业,突然间仿佛大家都挣到了钱。打牙祭的战场由郑大四周转向了更高档的馆子,例如必须打车才能到的邓记叫花鸡。几个猪蹄,一只鸡,家乡外婆菜,湖南小炒肉,再来一碗冰镇银耳雪梨羹,加上汉斯小木屋的菠萝啤,偶尔还有人从家里带来一瓶红酒,这简直满足了那时我对美食的所有欲望,从此迈入“高消费”的行列。年回郑,暴暴热情地请我吃了一顿邓记叫花鸡,却如何也找寻不到当年猪蹄和叫花鸡的味道。
与此同一个档次的还有学校西南角的吉家炒鸡,居然可以对着活鸡点杀,吃上一顿,堪称奢侈。
关于吃的故事在男生宿舍不胜枚举,甚至还会带一些血腥的味道。有人为了一点不快与西门东北大盘鸡的老板动了手,小伙子们不出意外的赢得了胜利,借着酒劲和压抑已久的荷尔蒙掀翻了桌子,摔碎了啤酒瓶,在到来之前逃离了“作案现场”。过来人常说,一生至少要有两次奋不顾身,一次为爱情,一次为青春。这次,他们居然是为了吃!如今小伙子们都成了房地产界、广告界、媒体界等各界大佬,不知道他们是否还记得那晚欠下的东北人的大盘鸡钱。
血腥的冲动在青翠的校园里、不够用的篮球场上和美丽的姑娘面前都是不可避免的,而大多数冲动最终都会化作一群极好的胃口,终止于一顿大快朵颐。
几乎所有人都会记得毕业前第一公子张某惹起的那次群架,它将我院男人的战斗推向了最高潮,参加人数最多,持续时间最长,开战的原因最莫名其妙,实现了我院由“校内横”向校外争光的跨越。那次战斗成全了很多人平生第一次走进了派出所,走进了学校附近的解放军医院,当然,他们最终还是肩并肩一起走进了大青花饺子酒楼,推杯换盏,喜笑颜开,好不快活。不知如今身在南国的郝某是否记得:那几顿大酒吃光的是打架对方赔偿给自己脑震荡的医药费。
从中原美食城到邓记叫花鸡。
四年时间,它太短了,短得还没来得及合唱副歌就按下了停止键。
一千多个日夜,它太多了,多得需要用一生来惦念,多得需要所有人来共同怀缅。
青春怒放,青春散场。
这世上所有的苦痛,无非得不到、已失去和甩不掉。原以为今天我要讲的是一个“已失去”的故事,可每每陷入回忆漩涡无法自拔时,才发现这特么是一个“甩不掉”的故事,它常常让过去就是过不去,留成半生难以忘怀的记忆。
(特别感谢皮特提供图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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