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滴形的胎记,视为珍宝的布娃娃是龙氏总裁龙昭天最想弄明白的问题,她的布娃娃的手稿出于自己父亲之手,她,邵卿晨,到底是谁,于是和她签订七日契约,让她成为自己的七日情人,他用救她被判诈欺罪的父亲的条件,而他却不能自拔地爱上了她。
订婚宴上,他父亲告诉他她是他同父异母的妹妹,而她被他的前女友假死陷害谋杀罪被拘留,他保释她,怀疑他们并不是兄妹……
夜幕茫茫,黑压压地笼罩着刚下过也的街道,压着湿漉漉又沉重的空气,幽深寂寥的巷子中,一串气喘吁吁的呼吸声伴随着溅起的泥点子,衣衫狼狈的女孩突然停在巷子的岔口,也许她还不被所有人熟知,但是她的父亲,已经是整个Y市臭名昭著的焦点人物——邵东强,以诈骗一千万高额闻名大街小巷的诈骗犯,而她,是他的女儿,邵卿晨。
卿晨顾不上考虑父亲的案子,她被一大群来路不明的黑衣人穷追不舍,前方隔了一个岔口处冒出来几个黑衣人拦住她的去路,卿晨赶紧倒退几步钻进一条狭窄的小巷子,道路泥泞,易滑,卿晨脚下一滑,她赶紧扶着墙,另一只手紧紧攥着半米高的布娃娃紧贴着胸口。
卿晨低头看看兔子布娃娃,它露着两颗门牙微笑着,头上扎着蓝色丝带,它是卿晨在这个世界上最珍视的布娃娃。
“妈妈,保佑我。”卿晨心里默默祈祷,感觉到心口隐隐的温暖,她把兔子布娃娃搂地更紧,天空又开始下起小雨,打湿了被撕破的夹外套,一条条湿哒哒地贴在裤子上,胳膊上的几道抓痕清晰可见,掺和着脖子上的吻痕,鲜红的痕迹触目惊心。
卿晨索性丢掉外套迈开大步继续逃跑,豆大的雨点砸向她,打湿她的衬衣,卿晨立刻后悔了,被撕开的衬衣领口湿哒哒的七扭八歪倒在一旁,衬衣又湿着贴在皮肤上,映衬着完美的曲线美。
可是卿晨满脑子都是逃命,随便拉了两下领口往脖子上提了提,小心呵护着怀里的兔子布娃娃,跑向街道。
这是什么鬼地方,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卿晨心里抱怨着,怒骂着,就算她大声呼救也只能招来追她的黑衣人,能被救走的概率比火星上定居大熊猫的概率都小,卿晨冲着兔子布娃娃的头顶嘟囔着:“妈妈,如果我没交代在这儿,那么火星上一定有大熊猫。”
卿晨被称为横竖都是二的“井”的逻辑突然迸发出来,亏她还有心情,后面的黑衣人粗声粗气地嚷嚷着追上来。
“别让她跑了,赶紧抓回来,还能找点乐子,那小妖精不错,丰乳肥臀的。”
轰地一声巨响,天空像在眼前被劈开一样,剧烈的震动,大地像长腿一样乱跑,卿晨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提溜起来扔出去一样腾空而起,晃晃悠悠地离地,重重地摔在地上,铺天盖地石飞砾走。
“真不走运,哎呦——”卿晨被石头砸了一下,痛的叫出声,双耳嗡鸣,隐约能听见后面嘹亮的呐喊。
“别让她跑了,别让她跑了。”身后穷追不舍的黑衣人一个踉跄,栽倒了,后面更多的黑衣人继续追她。
兔子布娃娃随着卿晨在半空中被甩飞的瞬间,落在她面前一米处,卿晨硬撑着被石块和废墟砸着的身体,勉强抓住布娃娃。
卿晨回头看看骂骂咧咧地黑衣人们还在追她,赶紧一骨碌爬起来抱着兔子布娃娃一瘸一拐地逃,狼狈不堪,心里念叨着:“这什么世道,地震了还是世界末日来了,还追,都是些什么怪胎。”
她刚迈开大步朝前走,前方几十米处窜出一道强光,脚下的路像炸开了锅一样路面破碎成无数小块,向上跃起,卿晨赶紧夹着布娃娃闪到一边,双耳嗡鸣,眼睛也因为突然窜出的强光看不清前面的路。
卿晨眯起眼睛,有一道强光照地她睁不开眼睛,紧接着一声急刹车和地面摩擦出的刺耳的声音,可是卿晨双耳嗡鸣,她听不太清楚。
渐渐地,卿晨把眼睛眯成一条缝看清了是一辆车,一辆披着黑色战袍的凯迪拉克气势磅礴地停在她面前,就差一拳头的距离,不然这个时候卿晨已经成了半空中飞舞着的空中女飞人了。卿晨脑子里一个机灵,她激动地大喊着:“有车,有救了,卡迪拉克,还是个土豪,土豪,救命,土豪,土豪。”
她意识到自己在冲着一辆陌生的豪车情绪失控像个女疯子一样嚷嚷的时候,赶紧上前敲车窗:“救命,快救救我,有人追我,他们是坏人,都是坏人!”
凯迪拉克的车窗缓慢地摇下一条缝隙,夜色一般深邃的眼眸从车窗缝隙中迸发出,宛若一片漆黑的夜空,没有一颗闪耀的星星。
冰山一样冷峻的面孔,带着冰冷的目光打量着眼前求救的女孩,鹰一般尖锐的眸子一针见血捕捉到面前衣衫褴褛头发凌乱浑身抓痕的卿晨,淋过雨之后头发自由散漫地贴着她的脸颊和脖子,还清晰可见她脖子里的几道抓痕和吻痕。
就算是她现在狼狈不堪,去掉这些,眼前落难的女子眉如翠羽,眼如点漆,齿如含贝,肌如白雪,难得一见的美人胚子,她的衣领被撕开,隐约能看见挺拔的双峰,胸前一块夺目的雨滴形胎记,下摆掉了两颗扣子,系着蓝丝带的兔子布娃娃被紧紧地抱在胸前。
他的目光在布娃娃身上定点了两秒,表情淡漠,眼角却走漏丝丝寒意,他就是Y市雄霸一方呼风唤雨的龙氏跨国企业总裁,土豪中的巨无霸,龙昭天,以远近闻名商场枭雄著称,据说他的财产要花上一年都数不清,而且,龙氏总裁凭借完美到挑不出瑕疵的外表艳名远播到世界各地。
此刻,他的目光收回到车里,不再看卿晨,像刀削过的精致嘴角微微动了动。
“你的娃娃哪来的。”龙昭天声音凌冽,似乎周围的空气都被他寒冰一样的声音迅速凝结,生硬地漂浮在半空中,把湿透的卿晨冻成冰雕。
觉得后脊梁骨发凉的卿晨不禁打了个寒颤,看着龙昭天淡漠的神情,双耳还在嗡鸣,没听清他的问题,茫然地问:“什么?”
龙昭天摇头,或许他遇上了一个神经病,恰巧抱着一个相似的兔子布娃娃害他白跑一趟吧。车窗立刻被关进,卿晨以为他会同意,没想到,车子轰着油门就从她面前开走了。
到嘴的鸭子竟然飞了,急坏了的卿晨赶紧追着车子敲车窗,不达目的誓不罢休,但是追上来的黑衣人把她的胳膊死死抓住,按在地上,夺了她手里的兔子布娃娃,没人情地丢掉一边,像丢垃圾一样。
“一个破娃娃有什么好的,大爷的老二可比那个破玩意让你舒服多了。”带头的流氓揪住卿晨湿漉漉的头发把她的头抬起来正对着自己,满口黄牙让卿晨看着就恶心,带着恶臭的大嘴在卿晨眼前一张一合,实在令人作呕,“长的就是漂亮,兄弟们,今晚有乐子了。”
卡迪拉克的后视镜里,龙昭天布娃娃落在泥潭里的一幕,捕捉到卿晨眼里瞬间腾起的怒火,这时,司机恭敬地问:“龙先生,前面的路被炸坏了,我们只能原路返回从另一条路绕过去,那边的路也被炸塌了。”
龙昭天点头,在掉头经过被按在地上的卿晨的时候他嘴角微微上扬:“停车。”
司机刹车,一道泥点子,准确无误地溅起冲着卿晨的脸呼啸而去,瞬间,浑身上下泥水沾身的卿晨变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泥娃娃。
卿晨被好几只大手提起来,她晕晕乎乎地看见车上走下来一个人,集中精神,盯着泥潭里的布娃娃告诉自己不能倒下,绝对不能,扛住,挺过去。
已经湿透了的脸又被溅上泥点子,给愤怒的卿晨添了一把干柴,她不断试图扭动胳膊想要挣扎,似乎,她的右胳膊的剧烈疼痛在提醒她受伤了。
“让你再跑。”大大小小的巴掌落在卿晨脸上,她看准最近的一个黑衣人,冲着他的膝盖用力踢过去。
“哎呦,你个小蹄子,反了你了。”被踢中膝盖的黑衣人大声嚷嚷,接着,卿晨接二连三,踢中三个黑衣人的要害,不巧的是,眼前一黑,她的头重重地摔在地上。
两只乌黑锃亮的皮鞋落在她的眼底,几声闷响,黑衣人们都躺在地上求饶,还有的惊慌尖叫:“龙先生,饶命,饶命。”
“滚。”龙昭天低沉带着磁性的嗓音如同来自地狱的催命符,吓得黑衣人仓皇逃窜,他刚要走,注意到脚边的卿晨,勉强站起来,头重脚轻踉跄地走了两步重重地摔在地上,溅起一滩泥水,她勉强睁大眼睛盯着泥潭里的布娃娃,挣扎着站起来,体力不支,身体一斜,受伤的右胳膊先着地,卿晨的眼泪从眼眶里涌出,混着脸上的泥水,强撑着走到布娃娃旁边。
龙昭天的司机见他站在雨里,赶紧下车为他撑伞,龙昭天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过卿晨,她正趴在地上用左手把布娃娃从泥潭中捡起来抱进怀里。
看来这个娃娃对她来说,比命都重要,龙昭天打着伞朝倾辰走过去,拿到娃娃的卿晨翻身脸朝上躺在雨里,她觉得自己快要死了,不然为什么天空会有一道光闪过,随后被一个黑影覆盖。
龙昭天俯身挡住天空中的闪电,保持凛冽的语气,冰冷的眸子盯着奄奄一息的卿晨:“我再问你一遍,娃娃是哪来的。”
卿晨隐约看见一个人的脸在她面前,好像是在看着她跟她说话,卿晨举起受伤的右胳膊,用尽最后的力气抓住一个质地柔顺的什么东西,眼前的人应该是个土豪,卿晨没力气想那么多,虚弱地说:“救救我,他们,他们是坏人。”
龙昭天的裤腿被死死地拽住,挣脱不了,他从鼻子里不屑地哼了一声。
卿晨两眼一黑,晕过去。
“病人轻微脑震荡,右臂脱臼,注意休息。”医生在门口快速下医嘱。
卿晨睁开眼睛,房顶是白色的,床单也是白色的,斜上方四十五度挂着吊瓶,医院里了,还是在Y医院?她坐起来,看着自己浑身是伤,断定她还活着,而且医院。
“如果是灵魂的话,应该看不到伤痕。”卿晨理所应当地这么觉得,四处张望找寻她的布娃娃,她被送来的时候大概护士替她收着了,眼下,身无分文的卿晨生出一个念头,拿到布娃娃,果断开溜。
卿晨检查自己的情况,头上缠着绷带,右手大概是脱臼了,没有伤到骨头,左手手背上输着液体,这点小伤,不碍事。
她拔掉手上的针头,蹑手蹑脚地走到门口,打开一个小缝,从门缝里小心地张望出去,卿晨顿时懵了,门外整齐地站着两排黑西装面色铁青的保镖,猛的看上去,他们像是一模一样的门神被复制了很多次。
“难道是我眼花了?”卿晨觉得门口的保镖都长的一个样,她显然放错了重点,瞬间反应过来,“你们在我的病房门口干什么。”
门口的保镖们都不说话,一个身形魁梧的男人大步离开,走进一间医生办公室,他们都被龙昭天吩咐过,什么都不要跟她说。
卿晨简直和这些不说话的门神们无法交流,她刚要大步往前走离开这个鬼地方,就被距离她最近的保镖抬手拦住了。
“邵小姐,你不能离开这里。”保镖公事公办,语气里听不出任何感情。
卿晨想要推开保镖的手,像根横着的铁栏杆一样坚固,卿晨推不开,刚准备绕过去,之前离开的魁梧保镖回来了,他身后面目冷峻的男人一出现,所有的保镖都恭敬的低下了头,走廊里走动的护士也都低着头匆匆离开,唯独卿晨还抬着头看着比她高出一头的龙昭天,格外显眼。
她的脑子里还有印象,他就是她在路上遇见的土豪,看样子是他把自己从泥滩里捡回来了,卿晨心里涌上感激之情,好在她还保持着淡定,只是微微仰视着龙昭天。
“邵小姐,先生要跟您谈谈。”魁梧男人说,他做出请卿晨回到病房的手势,他是龙昭天的心腹,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卿晨撇撇嘴,逃跑是没希望了,她觉得有点不习惯,救她的男人为什么要找一个跟班对自己说话,在他父亲落难前,她好歹也是生活在蜜罐里的大小姐,却要听从一个传话的,没办法,卿晨转身走回病房,谁让那位高高在上的土豪救了她呢。
病房的门被轻轻关上,卿晨回头,只有救她的男人和她在病房里,其他人都在外面候着,这个男人到底是个什么角色,黑社会?总裁?还是更神秘的人物。
龙昭天坐下来,把一沓账单递到卿晨面前,卿晨不着调地蹙眉,她眼下不关心账单上写着的数字,她关心她的布娃娃,带着希望问龙昭天:“请问我的布娃娃呢?”
龙昭天没有说话,冷着一张冰山一般的面孔面无表情地看着茶几,他似乎在等着什么,从他的打扮上看,在普拉达,爱马仕的光芒下,卿晨认出了伯爵手表,那款全世界仅有三块的名表,有一块就戴在她面前这位土豪的手腕上,他是什么身份。
卿晨怔了一下,难道自己刚出狼穴又入虎口,这也太倒霉了吧。原本对龙昭天生出的感激之情,烟消云散了。
“你冷着一张脸不说话,以为自己是龙昭天啊。”卿晨不知道为什么会想起这么一个名字,她三年前得知那块表,是龙昭天的象征,传说中土豪中的极品,不会就站在自己眼前吧,她是好运当头还是死到临头了,卿晨判断不出来,传说中龙昭天令人闻风丧胆的故事她听说过一些。
龙昭天抬手把卿晨拉到自己身边,不由分说地将她按在沙发上。
“你这个土豪,竟然是流氓。”卿晨放声大叫求救,挣脱不了束缚,要是这个时候有个救美的英雄冲进来把压着她的臭流氓打走,提什么条件她都答应。
龙昭天不屑得轻吐几个字:“叫也没用,这里都是我的。”
“自恋。”卿晨嗤之以鼻,她刚想抬腿去踢龙昭天的要害,龙昭天就看穿了她的心思抬腿把她的双腿压住,盯着她胸前的胎记,似乎是在目测胎记是不是真的。
卿晨厌恶地想要挣扎,她知道龙昭天艳名远播,医院里众目睽睽之下上了她,卿晨已经想不出还有什么能比她现在的处境还糟糕的悲剧了。
龙昭天的手在卿晨的胎记上轻轻一挑,向下探寻,声音充满了挑逗:“你惹上大麻烦了。”
“流氓。”卿晨用尽最后一点力气想要逃离龙昭天的魔爪,“你简直就是个魔鬼,衣冠禽兽。”
啪地一声,卿晨的头扭向一侧,左脸火辣辣的痛疼,她的眼睛瞬间瞪大了一圈,身上的男人竟然打她,卿晨被激怒了,转正头对着龙昭天,她有一肚子要羞辱龙昭天的话,为自己出这口恶气。
龙昭天寒冰一样的双唇动了动,敢赶在卿晨叫骂之前,冷漠地说:“还没有人敢骂我,作为惩罚,我已经很手下留情了。”
他的目光直勾勾地盯着她,如果目光能杀人,卿晨已经灰飞烟灭了,龙昭天大手一挥,拽开病号服,扣子噼里啪啦地掉在地上,他要给她惩罚,羞辱她,以弥补她对他的不敬,他龙昭天,不允许一个女人对他指手画脚甚至骂他是衣冠禽兽。
卿晨的眼角强忍着眼泪,她还没受过这么大的委屈。
龙昭天看着嚣张的卿晨安静下来,松开她,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摆出一个舒服的姿势,打量着卿晨,这小妮子有点意思,不过龙昭天更关心的是布娃娃。
卿晨有些发抖地从沙发上起来,边拉着没有扣子的病号服边往后退,她要离开病房,立刻,马上,离开这个恶魔。
龙昭天很满意卿晨现在的态度,破天荒地来了耐心:“想走也可以,不过你别想得到你的布娃娃了。”
卿晨一愣,这个恶魔是什么人,竟然能看出她要走,卿晨只好两脚并拢,站在离龙昭天一米远的地方,如果恶魔扑上来,她有一秒的机会逃生,看上去,足够了。
“我们再从头来一遍,你是谁,娃娃是谁给你的,回答我的问题,要知道,能帮你的只有我,你运气不错,碰到了,不过提醒你一句,玩火自焚,你会死的很难看的。”
“我的布娃娃呢?”卿晨没有相信龙昭天,一分钟以前解开自己两颗扣子的流氓。
“你在找这个?”龙昭天抬手,走进来一个身材魁梧着黑色西装的年轻男人游龙,手里拿着已经被清理干净的布娃娃,卿晨抬起受伤的右手准备接,男人径直把娃娃双手奉到龙昭天手里,之后他就低着头恭敬地出去了。
“谢谢你把我的布娃娃带过来了。”卿晨抬手去拿,心想着拿到布娃娃就赶紧走,不跟恶魔再有半点交集。龙昭天却一抬手,布娃娃被举到倾辰够不到的地方,卿晨发觉不对劲,放下手,她似乎激怒了给过她机会的男人。
“你快给我吧,你看你一身贵气相,肯定不缺一个布娃娃。”卿晨见龙昭天冰山一样的脸上一点反应都没有,绞尽脑汁,“你要是喜欢我做一个一模一样的给你总行吧。”
“谁要你做的娃娃。”龙昭天沉默半晌说话了,“告诉我布娃娃是谁给你的,把医药费还给我。”
卿晨一听,火气就窜上来,她刚摆脱了流氓,又碰上无赖,冲龙昭天大声嚷嚷:“什么,你让我还你医药费,你搞清楚状况,是你撞了我,从舆论上讲虽然医院不过本来就该你付医药费。”
龙昭天心里暗自咒骂怎么捡了个二货,还没有人敢在他面前放肆,这个不知回报的女人不医院,还胡搅蛮缠,给她一巴掌都不长记性,要不是她胸前的胎记和死也要和布娃娃死在一起,龙昭天早就成全她把她丢在雨中的泥潭里由她自生自灭了。
见龙昭天要走,卿晨赶紧拉住他的衣角:“先别走,娃娃是我妈妈留给我的,请你把它还给我。”卿晨的话还没说完,游龙敲门进来。
“先生,情况紧急,请您去一趟。”游龙恭敬地对龙昭天说,龙昭天点头,指了指卿晨,卿晨一愣,难道这个流氓要用她肉偿医药费么,她已经够窘迫的了,不能再让一个不认识的人把节操也毁了。
准备拼死抵抗的卿晨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看着游龙一步一步走到她面前,游龙放下一张精致的名片在小桌上,龙昭天走出去,游龙公事公办地对卿晨说:“这是龙先生的名片,你很幸运。”
不知道是幸运,还是死到临头了,卿晨的节操在摇旗为胜利呐喊,她拿起名片,纸张质地甘醇,一长串密密麻麻的介绍,最显眼的是一行经过特殊处理加上效果的漂亮字体:龙氏跨国企业总裁,龙昭天。
病房里剩下她和龙昭天走之前留下的布娃娃,卿晨把它抱在怀里,龙昭天,怎么是他。电话铃声打断了她的思绪,可是只响了一声,被泡了水的手机就自动熄火关机睡觉了。
“该死。”狼狈他妈给狼狈开了门,医院溜出来回到家,不寒在沙发上灯她。
“你终于回来了,去哪了?”不寒忽闪着大眼睛看着穿着病号服的卿晨,头上缠着纱布胳膊上还扎着绷带,“你怎么了?”
“我没事,睡一觉就好了。”卿晨手里,紧紧攥着龙昭天的名片。
“爸爸的案子没有回天之力了。”
不寒绝望的声音在卿晨耳畔回响昂,她整整一夜没有睡,在绝望中不能自拔,父亲的案子已经没有回天之力了,高达一千万的赃款,她了解父亲的为人,父亲绝对不可能是诈骗犯,一定是有人栽赃陷害。
她也在一夜之间变得一无所有,卡里提不出一毛钱,同学朋友也因此疏远她,就连她的男朋友,卿晨一想到这里,咬咬牙,翻身起床,没精打采地梳洗一番,她知道必须打起精神,父亲在监狱里还等着她去救,庞大的债务需要她来偿还,就算是粉身碎骨,也要抓住幕后主使。
卿晨巧妙地用妆容遮住脸上的伤痕,今天是第一个探视日,无论发生什么,她都要去看父亲。
不寒拖着一只箱子在门口等她,窗外传来一阵车子刹车的声音,一个穿制服的警察走下车敲门:“这房子已经充公了,里面的人赶紧离开。”
卿晨淡定地下楼,一只手提着一只拉杆箱,另一只手抱着兔子布娃娃,对不寒说:“我们走吧,悄悄地走,狠狠地回来。”
“爸爸的案子看来是没有希望了。”不寒打开门,门口穿制服的警察走进来,带着公事公办的表情,让他们快点离开这里。
卿晨没有回头看她生活了很多年的小复式,她的家,还有很多事情等着她做,现在她的肩膀上压着的,是她父亲的一切,家庭和事业,她没有时间浪费,淡淡地对不寒说:“我们走吧。”
她们的家没了,父亲还在监狱里。
卿晨把拉杆箱提溜起来下了门口的台阶,不寒深吸一口气,她担心卿晨会做出什么让她想不到的可怕事情,此时的卿晨冷静地令不寒生畏,她们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好姐妹,不寒担心卿晨会出事。
“先去我那吧。”不寒帮卿晨拎箱子,“学校旁边租的一室一厅,前几天我又跟房东预交了一季度的房租。”
“我去看看爸爸,今天是第一个探视日。”卿晨出神地思索着,没注意到不寒已经拉上了她的箱子,卿晨回过神来,把她的宝贝兔子也交给不寒,“你帮我先带过去吧。”
卿晨和不寒在公交站前上了开往各自目的地的公交车,不寒没有阻拦,她知道卿晨的脾气,别看卿晨面貌美好骨瘦如柴,凡是她倔强的性子想要做的,没人能阻拦的了。
父亲没有审判就被关进监狱,卿晨走到厚重的玻璃窗前,看见父亲疲倦的脸上带着凝重的笑容,为她,仅仅是想安慰她,卿晨坐下来,拿起电话,手抖了两下。
“你的胳膊怎么了?”父亲第一句话,还是关心她,这样的父亲,打死卿晨也不会相信他私吞一千万,什么诈骗,受贿,都去见鬼吧。
“没事,蹭破点皮,不寒给我包扎成这样了。”卿晨随便扯谎,她可是被打出的脑震荡加擦伤,“爸爸,你告诉我,是谁害你,我要救你出来的。”
“小晨,去找工作吧,然后跟启辰结婚。”
卿晨差点脱口而出“我们昨天刚分手”,她忍住,金启辰那个混蛋,她还是别告诉爸爸让她操心了,宛然一笑,话题回到爸爸含冤入狱上:“爸爸,你告诉我,到底是谁干的,为什么你不说呢。”
“卿晨,没有人能救的了我了,我的公司,除非龙——”邵东强不想把女儿拖下水,换了淡漠的语气,“你去开始新的生活吧,以后也别来见我了,见一个诈骗犯,你的爸爸不是诈骗犯,你没有爸爸了。”邵东强咬咬牙,残忍地说出几句话,他爱她的女儿,只是他不得已,为了不让卿晨蹚这趟浑水。
卿晨忍住没有流眼泪:“不,就算你什么都不告诉我,我也能找出来。”
邵东强无奈地站起来,转身,进了监狱,他知道卿晨的倔脾气,可是他也知道是谁在陷害自己,以卿晨的力量,根本斗不过。
卿晨呆呆地看着她父亲刚才站过的地方,就这样她爸爸跟她断绝关系了,卿晨一时间反应不过来,她爸爸不要她了,她最爱她的爸爸不要她了,她唯一的和她有血管关系的爸爸不要她了,不,不是这样的,爸爸一定不想连累自己,对的,是这样的,卿晨挣扎着。
低着头垂头丧气地走到街上,电话就响了,她刚要接,进了水的手机又一次自动挂了电话关机了。
游龙打“先生,邵小姐的手机打不通。”
“天黑把她接到酒店,八点。”龙昭天挂了电话,瞟了一下邵卿晨完整的资料,商学院即将毕业的高材生,在单亲家庭长大,父亲是小公司的老板,因为诈骗一千万的巨款不翼而飞,公司被没收,一切财产都被没收。
他本来对这件事没兴趣,不过是看见晚上有人想先奸后杀邵东强的女儿,要不是他对她死都要在一起的布娃娃感兴趣,恐怕这个时候邵东强就要为女儿痛哭流泪的送行了,他现在,很有兴趣想知道,邵卿晨是个什么样的角色,为什么会有人追杀她,为什么她会有那个布娃娃。
翻开手中的另一沓资料,父亲二十多年前初出茅庐设计的草图的副本,扎蓝色丝带的兔子布娃娃,一阵轻盈的脚步声,一袭黑裙裹身曲线性感的展沐钟推门身姿妖娆地进了他的办公室:“昭天,你在忙?”
“你怎么来了?”龙昭天放下资料,抬头看着笑成一朵花的展沐钟,他的表情没有太大的变化。
展沐钟微笑着:“你忘了,今天我爸爸过生日,我们晚上过去吃饭。”
龙昭天确实不记得,俗话说强扭的瓜不甜,强在一起的情侣自然不上心,表面上,龙氏跨国公司的总裁和展家大小姐一段美好的爱情像比翼鸟双飞燕连理枝一样,其实,在龙昭天看来,展家只是让他们的大女儿找了一个门当户对的男友,况且这个“男朋友”艳名远播。
“你真不记得了?”展沐钟准备撒娇。
“当然记得了,怎么会忘,我先去开个会。”龙昭天出去了,展沐钟把他桌子上的资料拿起来,邵卿晨,不就是诈骗犯邵东强的女儿么,怎么会跟她的男友扯上关系,没关系,她了解龙昭天的这点小癖好,他要是感兴趣,玩玩就完了。
展沐钟翻开另一沓资料,一个兔子布娃娃的草图,不走心地合上,放回原位,在她看来,一张草图和刚冒出来的狐狸精,都不必放在心上。
卿晨刚出监狱大门,迎面走上前一个相貌平平但是眉清目秀的男生,卿晨看见他,蔑视地翻了个白眼,准备绕开男生。
“卿晨。”男生拦住卿晨,卿晨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她更想抽他一个大嘴巴,她的前男友金启辰,在她家落难的时候背着她玩出轨被卿晨抓现行。
卿晨忍住没有发出干呕,他一开口说话,卿晨就能感觉到阵阵地胃痉挛,做出厌恶的表情,低着头准备走。
一个黑影冲上前,阴阳怪气地说:“呦,这不是诈骗犯的女儿么,俗话说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女儿会打洞,古人说的真对啊。”
卿晨的心头涌上一把烈火,她知道冲上来的人是谁,她正要找她算账呢,自己却送上门来,卿晨毫不留情,抡起胳膊对准上前的人就是一耳光,啪地一声,世界安静了,尖锐的声音也随着巴掌被吞进肚子里。
金启辰赶紧上前拦住卿晨,卿晨多闪开:“别碰我,你真脏。”
金启辰愣住了,卿晨赶紧埋头上了前方公交站前停着的公交车,公交车开动,她远远甩开了那对狗男女,心里默默地诅咒着:“祝你们的爱情幸福到十八层地狱。”
公交车带她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一片荒无人烟的郊区,卿晨看着不对劲,又塞了一块钱,公交载着她往市中心返。
她真是倒霉到家了,世界上竟然有她这么倒霉的人,父亲不认她了,男朋友劈腿了,她还欠着医药费不说,没有住的地方没有钱,落到这步田地又没有人肯帮她,把她父亲救出来,拯救她父亲和父亲的心血。
卿晨叹了口气,世界上还真有这么一个人,十几个小时前给了她一张名片,龙昭天,卿晨一愣,爸爸好像说龙什么能帮他,对啊,龙昭天,卿晨赶紧抓起手机,她的手机很尽力地拨出去号码以后,精疲力竭地关机了。
卿晨以光速跑到司机旁边,抓住栏杆:“师傅,能不能借你的电话用一下,我的手机坏了。”
“小姑娘,你怎么了?”师傅从后视镜里看卿晨,回头望了她一眼满脸的泪痕。
哭了,她都没有意识到,眼泪还挂在脸颊上,她都没察觉,抬手拭去眼泪,伪装坚强:“没事,风太大。”
师傅很见过世面地没再追问,把手机递给她,卿晨照着名片上的号码打过去,被转到了语音信箱,竟然被转到了语音信箱,卿晨立刻觉得,爸爸有救了。
“您好,龙先生,我是邵卿晨。”卿晨没防备,电话突然被夺过去,卿晨还没反应过来,司机临时停车。
“下车下车,赶紧下车,以为自己是谁啊,龙先生会接你的电话,做梦了吧,你老子干了那么丢人的事,你还出来丢人。”师傅听出卿晨的名字后立刻停车,打开车门,轰卿晨下车。
“我没到站你无权让我下车,这是公交车,不是你的私家车,有钱你买公交车开公交专线去,没本事就老老实实开你的公交车,人面兽心衣冠禽兽。”卿晨冷着一张脸,别以为她好欺负。
“你是付钱了,谁知道你付的钱是不是你老子诈骗来的,而且我的车坏了,不走了。”公交司机喋喋不休,直接走到后排躺下来,索性不走了。
卿晨愤愤不平地下车,不过她头上的火能和空气摩擦出火花,整个公交车早就被点燃爆炸腾起一朵蘑菇云了。
祸不单行,在送给她的出轨前男友一个祝福以后送出了第二个祝福:“我祝你汽油漏完,半路升天。”
眼下,天快黑了,卿晨要从荒郊野岭回到市区,光靠两只脚走回去,至少也要一个小时,没走几步,远处一行车队驶来,打头的宝马冲着卿晨鸣笛,第二辆锃亮的劳斯莱斯在卿晨身边完美的掉头,打开车门,一身西装的游龙走下来:“邵小姐,我负责接您去见龙先生,他要见您。”
“真的?”卿晨咬咬牙,脑子里跟她要医药费还险些上了她的龙昭天的形象让她有些冲突,不会又是坏人吧,坏人就坏人吧,只要能救爸爸,让她干什么都行,龙昭天要什么给他什么,连命都可以给他,为了她爸爸,即便她爸爸几小时前跟她断绝了父女关系。
“是的,邵小姐,请上车。”游龙恭敬的样子,让卿晨有点不好接受。
“谢谢。”卿晨上了车,经过公交车司机的时候,看见他猪肝色的脸,还是烤猪肝的颜色,真想把猩红色的酱汁泼上去,一定是一道丰盛的晚餐,吸引附近饥肠辘辘的野狼,要是有野猪,那简直就是女神给她的恩赐。
“不客气。”游龙上车。
“你是怎么找到我的?”卿晨的自我保护意识提醒她,可能,他们一路跟踪她的。
“邵小姐,没有龙先生找不到的人。”游龙字正腔圆,像在给龙昭天打广告一样。
“龙先生真的找我?你没骗我?”卿晨想在确认一下,这不会是龙昭天耍的花招吧,从她探视之后已经被耍了两次了,命运似乎太捉弄人了。
“邵小姐,我是奉命行事。”游龙面不改色心不跳。
“那龙先生找我,是什么事?”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从这里到市中心要一段时间,卿晨认为,能从龙昭天的随从嘴里打听多少,就有多少的价值。
“这您就要问龙先生了,我们这些人,不被他允许问问题。”游龙有些为难。
卿晨不再问什么,一路沉默着被送到龙氏酒店的大厅,游龙请卿晨到了一间豪华到让她这个大小姐都惊讶的房间:“请在这里等。”
卿晨点点头,黑着脸看着游龙出去,她虽然是大小姐,可笔记也只是个小老板家的大小姐,对于龙昭天这种挥金如土的大金主,听上去都畏惧三分,而且,她在外面折腾了一天,镜子里邋遢的样子,别说是龙昭天了,卿晨照镜子的时候都把自己吓了一跳。
不过龙昭天见过更糟糕的卿晨,还把她从泥潭里捡出来了。
快速整理头发,衣服,洗心革面,焕然一新,把头发挽成很讲解的髻儿,还不见龙昭天的人影。
八点很快就过了,紧接着,九点到了,缓慢地到了十点,卿晨觉得不对劲,龙昭天还不来,就已经让她等了两个小时,没办法,有求于人,忍了吧,她来以前就做好了把命豁出去的准备,何况两个小时的时间。
龙昭天正在他未来岳父大人家里为他庆祝五十四岁生日,这让龙昭天冰山一样的脸上受到了全球变暖的影响,冰山被强制性融化,海平面升高,他的脸上竟然挂上了罕见的笑容,不过,是这么多年在商场上跌怕滚打练就的标志笑容,不经五脏六腑,只停留在脸上。
“昭天啊,你和沐钟的的感情不错,你快三十了,沐钟也不小了,找个日子把你们两个的婚事定下来吧。”展俊逸微醉。
龙昭天没说话,展沐钟耐不住性子了,她知道龙昭天心里不愿意,在龙昭天身边生存的第一条就是绝对不能给他压力,不然她的一厢情愿就会变成一张离开的单程车票,在龙昭天说话以前,展沐钟赶紧把事情压下来:“爸,我们的事情我们会自己操心的,喝醉了吧,我扶您上楼。”
龙昭天看看时间,快十点了,告辞了展家,他再不走,展俊逸那个老家伙又要逼婚了,龙昭天心里不满,这完全是两家的老爷子心中最完美的结合,和他似乎没多大关系,虽然他是当事人之一,不过他不动心,谁能强求呢。
一阵脚步声,门口的游龙欠身:“先生,邵小姐在等您。”
等的快睡着的卿晨猛地打起精神,抚了抚头发,勉强给脸上带了点微笑。
“送两杯咖啡进来。”龙昭天走进房间,坐下来,卿晨刚要说话,龙昭天抢在她前面开口,“你知道你来是干什么的么?”
卿晨拟好的各种情况的应对措施都瞬间瓦解,她没有想到龙昭天开口就对她有索求的情况,正常的男人不都应该,猥琐一点么,就算她要献身才能救父亲,卿晨硬着头皮,动了动嘴唇。
“龙先生,是这样的,我的情况比较糟糕,希望您能帮我,我爸爸被判了十年,但是他是冤枉的,请你救救他。”卿晨顿了顿,送咖啡的游龙进来,用天平称了半克的糖放进咖啡里,准确无误,然后端着天平出去了。
“你来找我,不知道你是来干什么的?”龙昭天抿了一口咖啡。
卿晨把钱包掏出来,声音不卑不亢:“龙先生,我就这么多钱了,连打点滴的钱都不够,等我赚到了钱再还给您,您应该不会因为这点费用的吧。”
“那我提醒你一下,你是谁?”龙昭天放下咖啡,打量着完全不切火的卿晨,她的神情淡定,脸上还带着前一天的伤痕,也没办法遮盖她完美无瑕的美丽。
“我是邵卿晨。”卿晨干巴巴地回答,没明白龙昭天的意思,眨着大眼睛莫名其妙地看着他。
龙昭天冷漠的脸上嘴角微微上扬:“我答应你,你打算怎么报答我?”
“你想怎么样?”卿晨优雅地抿了一口咖啡,转移话题,“奶油加多了,遮住了咖啡的香醇,你怕苦,还加那么少的糖。”卿晨停住,等着龙昭天开条件,她心里有数,自己斗不过面前的冰山。
“说下去。”龙昭天用命令的口吻说,没想到这小妮子对咖啡还有研究。
“加糖少,你又接受不了苦的味道,龙先生,我不用说下去了吧。”卿晨打算卖个关子,“您的条件是?”
“先说你的条件。”龙昭天叫游龙进来,卿晨犹豫了,她来和龙昭天谈条件,怎么还有其他人掺和,龙昭天看着卿晨,“说吧。”
看似,龙昭天失去了主动权,他完全没提布娃娃的事情,被卿晨把话题引到救邵东强上,他在边看边等,这个乳臭未干的黄毛小丫头有什么本事让他帮忙。
“请龙先生救我爸爸出来,帮他洗清冤屈。”卿晨想了想,点头,她说完了。
“就这些?”龙昭天抬手,语气中带着不屑,就好像卿晨提这样的条件冒犯了他的威严一样。游龙见龙昭天抬手,他快速记录下来,在龙昭天看来,这件事就像拿下一个几百万的工程一样没什么难度。
“我不是说保释,是无罪释放。”卿晨强调一下,在她看来,龙昭天似乎在跟她开玩笑或者找一个歪门邪道的办法把她打发了。
“这不用你说,我知道怎么办。”龙昭天表情淡漠,“没有别的条件了?”
“这就足够了。”卿晨肯定地点头,在她看来,她父亲无罪释放,欠一千万的债务自然不用偿还了,如果运气好,她父亲还可以拿回公司,拿回信誉,重整旗鼓东山再起。
“警方不会马上放了你父亲,如果我出面,明天你父亲就可以回到原来的房子,但是你并不想要这样的结果,对不对?”龙昭天来了耐心,他觉得这件事情很有趣,趣味多多。
“是这样的。”卿晨点头,她爸爸不能马上被放出来,心里有点空,龙昭天能不能办成,她有点怀疑他的能力了,这要是被龙昭天知道非把她的脑袋拧下来不可,卿晨定定神,跟龙昭天打心里仗。
“不过呢,一旦开庭审理,你父亲自然无罪释放,这点你放心,大概一个星期时间,你父亲就会回家,那么这点,我们达成一致了?”龙昭天似乎在征求卿晨的同意,卿晨一点头,龙昭天抬手,游龙迅速敲进电脑记录。
“我再加几条。”龙昭天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他可是高高在上的龙氏总裁,就办这么点事都寒碜他的威名了,卿晨还没搞清楚龙昭天的战术,他接着说,“你父亲欠债一千万,这一千万的债务要你来背,你为什么没有提出来?”
“父亲无罪释放,自然就不用还债了。”卿晨一脸无辜,她没明白龙昭天的意思。
“这一个星期,对方如果知道你找我救你父亲,他们是不会善罢甘休的。”龙昭天说在点上,卿晨点头,确实,她在商场上还太嫩了,龙昭天说,“我给你三千万,你可以还债,干什么都可以。”
“我不要,你可以先借给我,等我父亲被放出来,我一定还给您,连同医疗费一起。”卿晨还没被龙昭天说糊涂,她的脑子比她看上去清醒多了,给她那么多钱,一定对她另有企图。
“听我的。”龙昭天指了一下游龙,游龙敲进电脑,龙昭天满意地说下一条,面无依然冷峻,“打官司中间的诉讼费都不用你承担,甚至不要插手,我可以保证陷害你父亲的人被绳之以法,这也是你想得到的吧。”
卿晨犹豫了一下,点头,龙昭天,简直就是她肚子里的蛔虫。
“这样就明了多了,有什么你就提出来。”龙昭天让游龙记录下来,他换了个舒服的姿势,“那么该我提条件了,第一条,我的条件,你必须无条件接受,不然我不保证你的父亲无罪释放以后还会活着。”
太恐怖了,卿晨立刻被他吓住了,如果可能活不了的是她,没准她还犹豫一下,可是那是她父亲,卿晨立刻毫不犹豫地点头,她连命都不要了找他帮忙,提什么条件她都必须接受。
“我同意。”卿晨心里,只能忍了,为了爸爸。
“做我七天情人,这七天的一切行程由我安排。”龙昭天的条件一出,游龙都不由地看着卿晨,破天荒第一次,史无前例,绝对史无前例,龙昭天竟然要求女人做他的情人,连龙昭天的心腹游龙都惊讶了,这个女人,一定不简单。
“我有疑问。”卿晨很小心,她怕自己一句话说不对,前面那么丰厚的条件都打水漂了,但是给总裁当情人,不就是床伴小三们干的活儿么,这怎么能出现在她的字典里甚至写进她的人生呢。
“有什么明天再说。”龙昭天一抬手,游龙立刻用打印机打出两份合同,不,不是合同,是契约,龙昭天脸上腾起诡异的神色,“签了契约就帮你。”
契约,是契约。卿晨顿时想到她看过的小说里有和恶魔订下契约帮主角报仇最后以命送上的桥段,她瞪圆了眼睛看着龙昭天,这个无所不能的男人,就像恶魔一样,帮她完成心愿,然后,后面的事情让卿晨想象不出来,她倒吸一口冷气。
而龙昭天没想那么复杂,我的义务保障的是你的利益,你的义务保障的是我的利益。
游龙在龙昭天的示意下,朗读契约的条款:“甲方邵卿晨小姐,乙方龙昭天先生,出于双方利益,签订如下契约:一,乙方帮助甲方救其父亲出狱,免其罪行,并给与甲方经济支持,还清债务,期间甲方不得插手,二,甲方成为乙方的女伴陪伴乙方一周,无条件满足乙方的任何要求。”
“你确定是契约?”卿晨皱着眉头问。
“有疑问吗?”龙昭天把打印好的契约递给卿晨,让游龙先出去,游龙欠身退下,房间里剩下他和卿晨,龙昭天解开领口的扣子,取了他最爱的威士忌和两只杯子,“给你时间考虑一下,坐过来陪我喝一杯。”他把一条腿张开角度,示意卿晨坐在他腿上。
卿晨当然不愿意,这事明摆着,契约还没签,她就已经陪酒了,微微蹙眉表示不满,没有动弹。
龙昭天见卿晨满脸不愿意,故意羞辱她:“怎么,跟我谈条件,你还想给自己立牌坊?”
“不要羞辱我。”卿晨一想,无所谓了,淡淡地说,“没关系,当我没说。”她一仰头,酒杯里的酒一饮而尽。
潇洒的动作过后,卿晨两眼被憋出眼泪,她第一次喝酒,被呛到了,但是她没有喷出来,站起来镇定地走进洗手间,之后发生了什么,龙昭天听着洗手间的上气不接下气地咳嗽声想放声大笑,还有这么二的家伙喝酒能把自己呛成这样。
卿晨从洗手间走出来,除了眼睛有点红嗓子有点哑以外没有其他症状,被呛到的窘迫被她掩饰成了哭过一样。
“抱歉。”卿晨刚要坐回她原来的位置,被龙昭天一把拉到自己身边,卿晨失去平衡,准确无误地坐在龙昭天的腿上。
“你第一次喝酒?”龙昭天问,晃着高脚杯里的酒。
“是的。”卿晨突然想明白了,咬咬牙,狠下心,坐在龙昭天的大腿上,姿势别扭地在契约上签下自己的名字,邵卿晨。
龙昭天大笔一挥,在支票上写下三千万的惊人数字,推到卿晨面前:“你的问题都解决了,该我了。”
卿晨倒吸一口冷气,这么快就要上她了么,什么龙氏总裁,简直就是衣冠禽兽。龙昭天的一只手已经扶在她的腰上,另一只手把她扭过来面对着自己,大手移动到她的领口准备入侵她的领地。
“等一下,龙先生。”卿晨急中生智,“契约上说我不能插手,您给我钱,就有悖契约了吧。”
龙昭天点头,他在情场上叱咤风云,头一次被一个女人挑到了毛病,还是个二十多岁的小丫头片子,冷着脸,低吼着:“我替你还债,再多给你三千万,你爱怎么花怎么花,怎么了。”
卿晨没敢接话茬,看样子,她把土豪惹火了,土豪就敢拿钱让她取乐自己,龙昭天的手滑进卿晨的衣领,卿晨失声想要尖叫,她把嘴巴张的很大,却不敢发出声音,低头看着龙昭天的手伸进自己的衣领里,她咬咬牙,横竖是一死,卿晨啪地抬手把龙昭天的手打到一边,站起来。
龙昭天恼怒地看着卿晨,刷的站起来一把拉住她的衣领,卿晨的身体剧烈地晃了两下,她被龙昭天向上拉扯,双脚快要离开地面,呼吸困难。
“没情调的女人,不知死活。”龙昭天已经很长时间没见过这么倔强的类型了,他所有的女人都本着投怀送抱的精神婀娜地展现她们的美,卿晨完全属于不怕死的类型,大概是龙昭天太久没有见过需要调教的女人,或许,他觉得卿晨懂得欲擒故纵。
龙昭天松开卿晨,看这个不知好歹的女人能整出什么花来。
卿晨大口喘着粗气,恼怒地看着龙昭天,眼下,她最大的愿望就是急中生智想个办法逃脱龙昭天的魔爪,不然她失去的不仅仅是她的芳名,卿晨不敢往更深的层面上想,眼下的情形还是第一次出现在她的生命里。
龙昭天还在等,什么都没做,时间快要走到十一点的位置。
卿晨像个木头人一样傻站着,她想到龙昭天最关心的事情,布娃娃,整了整衣领,对龙昭天说:“龙先生,关于布娃娃的事情,我想我们签了合同,不,是契约,我有义务告诉您。”
“不是说布娃娃的时候。”龙昭天恼怒着,他在拒绝卿晨的同时,脑海里飘过他父亲龙延似笑非笑的面孔,对他故作慈爱地说“你的母亲是因为发现了有个女人缠着我才自杀的”。龙昭天面若死灰,冷眼看着卿晨。
卿晨心想,肯定死定了,龙昭天这张脸,一定没有好下场。
“还要我问你几遍,你的布娃娃的事情。”龙昭天语气冰冷,锋利的眸子怒视着卿晨。
卿晨咬咬嘴唇,龙昭天还是对布娃娃感兴趣,看来她不止惹上了流氓,还惹到了龙昭天,她惹上大麻烦了,无奈,只能老实交代:“是我妈妈留给我的,我从来没见过她,爸爸说她死于难产大出血,从我出生起,兔子就陪着我,你相信人死后灵魂还留在这个世界上么,漂浮在城市上方。”
龙昭天没说话,不动声色地看着卿晨渐转悲伤的表情。
“我觉得不是,我觉得我妈妈就在兔子身上,一直看着我。”卿晨反应过来,她刚刚跟冰山诉说感情,便停下来。
“布娃娃是你妈妈的?”龙昭天问。
卿晨摇头:“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兔子是妈妈留给我的,连我妈妈的样子,我都没有见过。”
“先生,快十一点了,您该走了。”游龙提醒他,龙昭天意犹未尽,跟这个女人在一起时间过的真快。
“你就住这儿吧,方便我明天接你。”龙昭天一摆手,他昨天的事情还没了,站起来,和游龙离开了。
卿晨傻傻地看着龙昭天离开,他今天没打算留下来,到底他在想些什么,卿晨捉摸不透,她只知道,龙昭天对她的布娃娃很感兴趣,不仅是感兴趣,而且还很容易让他情绪化。
满脑门问号的卿晨一觉睡到天亮,她很相信龙昭天能办成她父亲的事情,事到如今,她只能信龙昭天一次,没有其他的办法了,这一次一定要为父亲洗刷冤屈,只要父亲能无罪释放,让她怎样都可以。
卿晨感觉到有个人走进房间到她身边,带着睡意嘟囔着:“爸,你回来了?”
对面的游龙愣住了,他可没有这么大的闺女,从孙子变成老子的滋味还不错,在他正要享受的时候,卿晨一个机灵坐起来,做出防范的手势,不小心带动脱臼的胳膊,呲牙咧嘴。
“邵小姐,该出发了,车子在楼下等您。”
“哦,我马上就好,请你先出去。”卿晨以最快速度收拾好,手机打不通,她别想和外界联系了,下楼的时候问游龙,“能不能借你的手机用一下我打通电话。”
“我已经向你的朋友报平安了。”游龙说,龙昭天吩咐的,并且,不让给卿晨任何通讯工具。
“谢谢。”卿晨闷头上车,前面的路,步履艰辛,随着车子驶向机场,一步步近了,七日情人的契约正式拉开帷幕。
龙昭天的私人飞机气势磅礴地等着她的到来,卿晨小心翼翼登机,履行契约的假情人,要开始她迷茫的七日陪同,是生不如死,还是死到临头,卿晨吸了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
“先生已经在等你了。”游龙引着卿晨到龙昭天面前,他退下,下了飞机,显然,这七天的度假,游龙要待在这里保证龙昭天承诺给卿晨的事情万无一失。
“龙先生。”卿晨恭敬地站在龙昭天对面,眼睛微闭的龙昭天睁开深邃的眉眼,目光在卿晨身上从头到脚扫描了一遍,她还穿着昨天的衣服,不过看上去比之前干净多了,听说,游龙是在荒郊野外找到她的,当时公交车司机为难她。
“叫你来做我的情人,不是来当空姐的,坐过来。”龙昭天声音冰冷,面无表情,宛如一座雕像,似乎米开朗琪罗在塑造雕塑的时候给大卫穿了一身裁剪合身的西装显露他若隐若现的胸肌和臂膀,当然,这个大卫似乎是冰雕的,不管放在哪里都呼呼呼地冒着寒气。
卿晨赶紧走到龙昭天旁边的位置坐下来,飞机逐渐远离地面,卿晨有点晕机,咬着嘴唇和后槽牙,双眉紧锁双眼紧闭,渐渐地,她觉得好了一点,睁开眼睛,迎面而来一双犀利的目光,鹰一般的锋利目光,正漠然地看着她。
“龙先生,怎么了?”卿晨小心翼翼。
“你这个样子,怎么能让男人产生兴趣。”龙昭天冰冷的话,像从嘴里放出的一根冰箭,直射卿晨的心脏,贯彻心扉的冰冷,卿晨哑口无言,愣愣地看着龙昭天。
龙昭天靠着靠背,目光温柔了些许,不再像放冰箭的狙击手,变回了冷峻的冰山。
“我?”卿晨不解,“什么?”
龙昭天没回答,心里暗地里骂了一句“白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