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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债

曾看过一句话,说人啊应该一辈子不缺谁不欠谁的,才能活的踏踏实实心安理得。可我觉得自己很欠英贤一家的,因而心里总是放不下——尽管时间一晃四十多年了。

英贤一家是我年中学毕业后去农村插队时认识的,是我们小队的一家农户。那年我18岁,英贤比我大一岁,但个子比我矮很多,人也比较单薄,所以很长时间她都叫我丁姐。后来才知她比我大一岁,就改口叫我小丁了。

我觉得很欠英贤一家,是因为在当时艰苦的生活条件尤其是恶劣的饮食状态下,英贤一家凭借着一颗极淳朴善良的心给了我许多关心,令我至今感激。

我和英贤一家有了来往,起因还是因为英贤爹的好心眼。

青年点的伙食今天说来真是远不如狗食。一年四季的玉米面不说,还总是保管不善弄发霉。蒸出来的大饼子辣哄哄骚腾腾又黏又硬,要多难吃有多难吃。菜就更不用提了,夏天也是汤,然后就只有咸菜。有一首当时暗地里流行的歌唱道:一个窝头一碗菜汤,叫我怎能不想家。说的很对呀,我初去时就有看着粗劣的大饼子和菜汤泪水长流的时候,心中无比想家。

插队青年都分散在各小队,青年点的伙食状况村人们也知道,因而也有不少人同情我们的吃喝饮食,说我们好粮食没得好吃。

我虽然不干农活,但必须非常守时。特别是春耕和秋收时,一定提前到队部把种子啊农具啊车老板要用的杂七杂八的东西啊都准备好,不能耽误。尤其是不能随便休息误工。

我很尽心,唯恐因自己不懂农事耽误了生产队的活。每天不仅按时出勤而且还要提前一段时间儿。这样一来我有时吃不上青年点的饭,只能拿上前顿剩下的大饼子再找一块咸菜带上,到小队一边忙活一边吃。

我自己到没觉得怎样,也不觉得比别人就特别幸苦了,但我能感到英贤爹在一侧总用一种怜悯的目光瞅我吃凉饼子。

英贤爹当年六十七八岁,在农村就是挺老的人了。他个子不高微微弯着腰,总爱把手背在身后慢吞吞地走路,说起话来也慢吞吞的,两只已经混沌的眼睛很和善的瞅瞅这儿瞅瞅那儿。

生产队照顾英贤爹,让老人在队里喂牲口,这样他就可以不做其他很重的农活,白天也可以在队部悠闲的歇一会儿坐一会儿或自己卷颗烟抽抽什么的。

我白天也很轻松,社员们都下地后,我就安闲了。在队部的小桌子上算算账,记记工分或者找点什么书看看。生产队的事杂,就是来个卖杏的,一家给分几斤也要记好账,年底一起从工分里扣。

英贤爹总是爱倚在小桌一边,眯起眼睛看我忙活这些。然后慢吞吞的自言自语:“小丁是个好丫头啊,勤快又能写会算的(呵这可是过奖),来咱这农村可有点可惜了。

一来二去我们就熟悉了一些,英贤爹就说:“你再吃不上饭就去(我)家吃吧,总有口热水给你喝,家里不差你这点吃的。”

一天午间,大伙都收工回走了,英贤过来拉着我说:“别回了,上(我)家吃点好饼子吧,地里豆角土豆子都吃不完呢。”英贤说话声音总是不大,也是慢悠悠的。她笑我:“你怎么这么外道啊,爹都叫你好几回了,怎么不来啊。”她又说:“我爹说你们青年真不易,连点菜都吃不上。”英贤是个温性子的人,说话总是笑微微的。

这是我第一次去他们家吃饭。

英贤家绝不是有意要请我,这只是一顿他们家很普通的午饭。只是因为看我的伙食太差了才叫我来——这正是他们的淳朴所在

他们家人口轻,就爹妈加英贤三口。有俩姐嫁在不远的地方。由于家里负担不重,饭量又不大,饮食在小队里算偏上的。最最起码在粮食普遍不够的时候他们家粮食还算够吃。

英贤妈早把饭菜摆好了——农村讲究干活的人进屋就得吃上饭。小炕桌上满满的,有带着黄瓤瓤嘎巴的大饼子,有稀溜溜的小米粥,有炖的很烂乎的芸豆,有茄子拌土豆,有一小把葱叶,还有一盘从她家里酱缸捞出来的咸豇豆咸土豆,更叫人心馋的是他家有一碗油辣椒。

我咬了一口大饼子,那个好吃啊就别提了,又暄又甜还有嘎嘎。当时年轻不懂事,也不会推让,也不会客气,而是实实惠惠的开始吃了,连饭带菜外加辣椒咸菜我一样没少吃。至于吃了多少我不记得了。不是现在不记得了,而是当时就没顾得记。我像旱了很久的地遇见水一样一个劲的吃,大口大口的吃,吃的又顺又香。

后来我想,我那天是不是把人家的饭全吃光了呢?他们家饭量小,一定是按照平时的量准备的,忽然多了一个我。唉,当时多想想就好了,有点太那个了。

吃饱后,我才想起来问大饼子为什么甜而暄。英贤妈笑呵呵的说这是发面的呀。又有点骄傲的说还放了一点点糖精呢。

我就这样没什么礼数的吃完,英贤爹一直笑盈盈的瞅着我。老人家吃完就坐到炕头一边吧嗒着嘴卷烟一边说:“小丁好,实在,是个实诚丫头。不像有的青年(插队知青)夹夹掰掰(扭捏的意思),以后在‘点’里太‘熬恳’(吃不着什么好东西的意思)了,想吃饭就来,家里没什么好吃的,你不嫌就行。”英贤也对着脸和我说以后常来吃饭,他爹和他妈人可好了。说完就拉着我顺炕梢躺下歇晌,英贤妈里外忙着收拾碗。

没几天,英贤又找我去吃小米捞饭,小米捞饭在当时是很好的饭。我立刻相跟着去了,英贤爹对我说小米子养人,你多吃点,一天天起早贪黑尽吃苞米面子人就不抗劲(身体不好的意思)。饭间,英贤爹自言自语的说:“你们城里孩子也不易,没个家照管着。”

以后英贤家里只要吃点新鲜东西就喊我一声。比如包玉米面菜包子,用瓶子挤玉米面面条,做捞饭,做粘豆包。还有就是新菜开园了,酸菜腌好了等等吧。我也不客气,一者我觉得这老两口人好,二者我和英贤要好,三者我也会因为天下大雨或小队收工太晚没法回青年点,许多时还要住在她家。

英贤也和她爹妈一样,什么都想着我。夏秋季节她上工有时从家拿根胡萝卜边吃边走,兜里就给我也带一根,吃根黄瓜也给我一半,炒个黄豆也给我揣一把。我吃的心安理得,吃没了还上她衣兜里翻。

英贤很淳朴。她只念了三四年书,那点文化在以后的庄稼院生活里也都淹没了。我去时英贤只会认自己的名,报纸上只能跳着格认几个简单的字。英贤很崇拜我,看我一天写写算算的,她就靠在一边瞅瞅我又瞅瞅字,然后慢声细语的说:“小丁真行,这么多字你不忘吗?不能哪里少写了一横啊。”看到我在种子袋上很大字的写着种子的名称(因为我识别不出一些很相似的庄稼种子),她就歪着头仔细看啊看,然后笑呵呵的说看这字写的多好看,一方块一方块的,令我汗颜。她还愿意让我给她算算挣了多少工分。这很简单,就是按照工分表合并同类项一乘一加的事。每回算完,英贤就笑嘻嘻的慢声细语:“小丁真行,一嘟囔一串就算出来了。”

英贤很天真。她有时在记工表里找到自己的名字就很高兴的告诉我说:“你看,这是我的名,没错吧,嘻嘻。”有时她连猜再想的读出几个社员的名字。就高兴的喊:“小丁小丁,这是谁谁吧?”然后得意的笑着对我说:“看,我都认识。”

英贤没文化,面容不美也不丑,皮肤黑黪黪的。她不会谈谈理想啊说说憧憬啊,不会写文章读诗歌,不懂抒情与浪漫,连话都不多。她只是善良友爱淳朴天真,平时多是在一边默默地微笑着看着别人,但我和她非常好非常投脾气,我很喜欢她,回城前还和她在四平照个和影做留念。

我感念英贤一家,更是因为这家人对我没有一点功利之心。他们留我吃饭住宿纯粹是觉得我这个人挺好的,而不是因为我的活挺好的。在生产队里,会计和保管也是一个很受几十户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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