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事职业足球运动,常年顶头球,是否会增加患上阿尔茨海默病的几率?这个论点,得到了英国越来越多相关领域专家的肯定。
在杰夫·阿瑟尔50岁那年,家人意识到他已经不是昔日的“西布罗姆维奇国王”了。他喃喃自语地问过自己上百遍:“妈妈还活着吗?”那位把他和6个兄弟姐妹拉扯大的母亲,早在16年前就已仙逝。这位英格兰历史上最伟大的中锋之一,死因也够离奇:年1月18日,阿瑟尔一家为他34岁的女儿道恩庆祝生日时,“国王”被一块牛排给噎死了。当时,这位西布罗姆维奇传奇球员已经认不出任何人,他甚至忘了自己曾是球员,他只存在于别人的记忆里。
尸检证实,阿瑟尔患有慢性脑损伤,另一种说法是“拳击手痴呆”,因为很多拳击手都曾患上这种病,其症状与阿尔茨海默病、皮克氏病及其他的一些大脑病变相同。毫无疑问,他患上此病与其曾经的球员职业有直接关系:这位17岁与诺茨郡签订第一份职业合同的中锋,成千上万次地用自己的脑袋去顶皮球,而且很多时候皮球因为吸水而变得更加沉重。足球养活了他,足球也害死了他。
昔日的“西布罗姆维奇国王”杰夫·阿瑟尔无数次利用头球在对方门前制造威胁,年老时,他受困于慢性脑损伤,最终导致死亡。
从那以后,女儿道恩从未放弃给父亲讨回公正的努力,在这场战斗中陪伴她的还有很多西布罗姆维奇球迷,《电讯报》记者杰里米·威尔逊,以及前英格兰著名中锋阿兰·希勒。年,BBC还要求希勒呈交一份从事足球与阿尔茨海默病之间关系的资料。因为杰夫·阿瑟尔并不是唯一一名在60岁之前就变成了“活死人”的前球员。德雷克基金会曾参与剖析6名因患阿尔茨海默病而去死的前球员的大脑病症,他们发现这些病人的脑膜都发生了病变,而这种病变似乎都是因为经常用脑袋顶球而造成的,而正常情况下,这种症状出现在类似病人身上的几率只有6%。
从统计学上来看,球员患上大脑退化的比率是反常的。-61赛季帮助托特纳姆夺得双冠的4名球员都患有阿尔茨海默病,一如年跟随阿斯顿维拉赢得足总杯的5名球员。年,我们得知9名存世的夺得年世界杯的英格兰冠军成员中,有3人都患上此病:诺比·斯泰尔斯(后排左二),雷·威尔逊(后排右二)和马丁·彼得斯(前排左一),其中后两人都已去世,而杰克·查尔顿也饱受严重的记忆混乱的折磨。
这是我们所列举的博比·穆尔当年队友的名字,还有一些人只是不愿意透露病情而已。他们的主帅阿尔夫·拉姆齐爵士也死于阿尔茨海默病,还有前利物浦主帅派斯利,以及其他一些人。还会有多少人会跟随他们的步伐?为何在英国之外,其他欧洲国家至今不敢面对这个禁忌话题?法国、德国和意大利就没有这个问题吗?是无知,冷漠,还是知而不言,让他们不愿打开潘多拉魔盒?不论答案如何,欧足联医疗委员会近期已开展相关计划,研究“轻微震动”的长期结果(球员个体重复性地遭受不足以造成脑震荡的撞击),但任何足协和职业联盟都未向前迈出一步。
足协已经意识到球场上突发心脏病所带来的危险,有足够财力的国家都已经强制采取了预防和急救手段,而对于这个同样可能影响足球从业者健康的问题,绝大多数人却选择了沉默。英足总和英格兰球员工会过去20年里对此选择性失聪,其实原因并不复杂,却令人悲伤:一旦认定了长期争顶头球与阿尔茨海默病之间的关系,就可能要像美国职业橄榄球联盟(NFL)一样,向遭受脑震荡和脑神经损伤的球员支付赔偿金。年8月,被告上法庭的NFL最终被迫签下协议,他们为此付出的代价将近10亿美元,将分65年偿还。
希勒与阿瑟尔的女儿道恩。道恩在年创立了“杰夫·阿瑟尔基金会”,用于头球研究方向。
如今,距离杰夫·阿瑟尔去世已将近17年(女儿道恩说当时59岁的阿瑟尔看上去就像有岁),精神病专家伊莱恩·墨菲离世也已近20年,他当年曾递交了一份从事足球与阿尔茨海默病之间关系的医疗报告,试图引起英足总的注意和重视,但没有成功。年11月,在杰夫·阿瑟尔基金会和媒体的持续压力下,英足总和英格兰球员工会最终决定提供资金,资助格拉斯哥医院进行相关研究,他们将分析和研究1.5万名前球员的相关病例。而这项研究只是迈出了第一步,对于数量难以估计的大部分已经患病的球员而言,这一天也来得太晚了。
照料和医治这种难以康复的病人,代价是极其昂贵的。如今人们或许能更好地理解诺比·斯泰尔斯当年的举动,年,当时61岁的斯泰尔斯第一次出现阿尔茨海默病症状,他在年决定出售自己当年的球衣和奖牌。从英足总、英格兰球员工会到曼联俱乐部,没人帮他讨回公道,他们之前没有给这位功勋球员应有的帮助,如今也没有出手支援其他一些受害者:比如前格林斯比前锋马特·蒂斯,或切尔斯菲尔德传奇欧尼·莫斯。
在自己向BBC提交的资料中,阿兰·希勒在结尾处说道:“足球应该关心和帮助那些患上阿尔茨海默病的前球员,不能在他们退役后,就把他们扔进垃圾箱。足球是一项非常艰难的运动,人们称他为‘美丽的运动’。那么,至少别让它成为一项杀人的运动。”
虽然阿尔茨海默病很难医治,但可以采取一些预防措施来限制从业者受伤。美国足协在年决定,禁止不满11岁的儿童在比赛中使用头球,同时限制11岁到13岁的孩子在训练中头部与皮球的接触次数。这种措施得到了美国足协医疗委员会的采纳:仅在年,在不满18岁的球员中,脑震荡的次数就减少了5万次。但国际足联对此的态度却是:“目前没有头球所带来负面影响的证据。对于已退役或现役球员大脑机能的研究结果没有说服力……幸运的是,足球不是一项对头部受伤或大脑损伤有高风险的运动……”
如今,看上去有了一点进步,只是对于前球员遭受严重大脑退化问题的无法解释的高比率的研究,目前还是太少。加利福利亚大学的尼日利亚神经病理学家贝内特·奥马卢,是最早发现美国职业球员出现慢性脑损伤的研究人员之一。“人的大脑就像一只在头颅里浮动的皮球。当你用脑袋顶球时,就会损害大脑。随着年龄增长,踢球会增加大脑损伤的风险,阿尔茨海默病和慢性脑损伤就会出现。因此,我认为18岁以下的孩子都不应该顶头球。”
不是11岁,而是18岁以下。说服足球管理部门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曾在香克利手下效力的前利物浦中锋伊恩·圣约翰,曾试图说服英格兰球员工会重视他的多位患上阿尔茨海默病的前队友(包括两位俱乐部传奇罗恩·耶茨和汤米·史密斯),但得到的答复是“女足球员也一样”,他们“无能为力”。这场战斗,还远没到胜利的时候。
这份患上阿尔茨海默病的著名球员清单,着实令人悲伤。
布兰奇弗劳尔DannyBlanchflow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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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于年,卒于年。前托特纳姆热刺队长,两次英格兰年度最佳球员(和),曾夺得英格兰联赛冠军(),足总杯冠军(和),优胜者杯冠军(),为北爱尔兰代表队出场56次。
鲍尔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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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生于年,年确诊患上阿尔茨海默病。被女王公园巡游者球迷评选为“俱乐部历史最佳球员”,获得英格兰联赛亚军(),为英格兰代表队出场5次进1球。
约翰·查尔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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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于年,卒于年。曾效力利兹联、尤文图斯和加的夫城,获得三次意甲冠军(、、),两次意大利杯冠军(和),英格兰联赛最佳射手(),意甲最佳射手(),为威尔士代表队出场34次进15球。
洛夫特豪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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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于年,卒于年。为博尔顿出场次打入球,代表英格兰队出场33次进30球。
麦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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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于年,卒于年。曾效力哈茨、托特纳姆热刺、德比郡,获得英格兰联赛冠军(),3次足总杯冠军(、、),优胜者杯冠军(),苏格兰杯冠军(),苏格兰联赛杯冠军(、),为苏格兰代表队出场22次。
盖德·穆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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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于年,拜仁名宿。年金球奖得主,拿到过两次欧洲金靴(、),年世界杯冠军,年欧洲杯冠军,年世界杯最佳射手,4次德甲冠军(、、、),3次欧冠冠军(、、),优胜者杯冠军(),4次德国杯冠军(、、、),为联邦德国出场62次进68球。
马丁·彼得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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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于年。曾效力西汉姆联、托特纳姆热刺、诺维奇,年世界杯冠军成员,还获得过优胜者杯冠军(),联盟杯冠军(),英格兰联赛杯(、),为英格兰代表队出场67次进20球。
普斯卡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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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于年,卒于年。曾效力爱国者、皇马,获得过年奥运会冠军,世界杯亚军(),5次匈牙利联赛冠军(、、、、),5次西甲冠军(、、、、),西班牙国王杯冠军(),3次欧冠冠军(、、),为匈牙利国家队出场85次进84球。
斯泰尔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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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于年。曾效力曼联、米德尔斯堡、普莱斯顿,年世界杯冠军成员,获得2次英格兰联赛冠军(、),欧洲冠军杯冠军(),为英格兰代表队出场28次进1球。
雷·威尔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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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于年,卒于年。曾效力哈德斯菲尔德、埃弗顿,年世界杯冠军成员,曾获得足总杯冠军(),为英格兰代表队出场63次。
文
武博
编辑
小洋
美编
吴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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