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跟随内心,做自己的女王
晚上九点,江城酒店的一间包厢里堪称得上是人声鼎沸。
放眼望去,宽敞的房间里也不过就铺排了两张圆桌子,但大约是因为今晚人人都兴致高昂。
吵闹嘻哈声简直要掀了房顶,活脱脱把一个用来吃饭休息的包厢造出了high吧的架势。
——这是电影《爱情依旧》的杀青宴。
忙碌压抑了好几个月的剧组人员难得这样放松一次,再加上电影终于杀青的满足感,所以所有人都很有精神。
连带着原本还有几分倨傲的主角演员也放下了架子,在吃吃喝喝中跟一票新白透们谈笑天地,气氛十分融洽。
“喂,我说,大伙儿是不是得都敬我们金导一杯?”
突然,一个看起来三十四五的男人站了起来,手上还举着酒杯。
“别的我不说啊,就这几个月,金导对你们好吧?
看看这圈子里,像我们金导这样不拘小节照顾我们陪我们一起玩的导演,哪找得出第二个!”
“是是是!”
“就是,这几个月金导真的辛苦了!”
“王哥说得对!”
那话一出,响应的人倒是多得很,一个个都脸色通红,端着酒杯就往金导那里钻——
也是,杀青宴上这么好的机会,不多巴结巴结大导演,多浪费?
金导演今天也开心,平时总是面无表情的那张脸快要笑出褶子来,这部戏的剧情好、演员好,只要后期制作精良一些,不难想象这会是一部卖座的好片子。
于是他张嘴笑道:“王成德你可别诓我啊,这一轮喝下去,我今天可就回不了家门了。”
“没关系没关系!”有人立马嘻嘻哈哈地接:“我们大家都欢迎金导来借住啊是不是?”
“就是,金导别怕!大伙儿都给你担着!”
“金导!来,我要先敬你!”
包厢内气氛火热,成功掀起新一轮话题的那男人一边哈哈笑着,一边却悄悄退开了。
现在这房间里众人的视线都几乎集中在拼酒的那一桌里。
个个都盯着导演的酒杯子,只有男人往房间里的一个角落望。
“妙吟,妙吟!”
他端着酒杯寻到沙发那边去,沙发上正歪歪斜躺了个女孩,听到有人叫她,女孩立马坐直了身体。
看见来人,女孩的眉头微微一皱,但很快又舒展开,脸上带着笑:“是王副导啊。”
“是我啊。”
王成德将手上的一只酒杯递给女孩儿,“怎么一个人坐在这边呢,不开心?”
“没有。”
女孩儿,也就是江妙吟微微一笑:“只是觉得有点头晕,所以过来休息一下。”
“哦……”王成德露出一副了然的神色,然后也坐下去,就挨在江妙吟身边,十分亲近的模样道:
“这部戏真是多亏你了,情节很好。”
江妙吟嘴上笑着说“没有没有”,心里却对这副导十分警戒。
原因无他,作为《爱情依旧》这部戏的编剧,之前在剧组的时候,这王副导就总是假借各种商量剧情的名义来找她,开始一两次还好。
她以为是导演想法多,还认真地跟他商量剧情,可是次数多了,再加上王成德每次都说一堆废话,她也就起了疑心。
影视这个圈子,她虽然还算得上是个才入门的新人,可是也深切地懂得这圈子里大家都心知肚明的规矩。
何况大伯一直对她耳提面命,要她洁身自好、注意安全,她自然没有不听从的道理。
再说了,今晚这个杀青宴,江妙吟原本是可以不用来的,而在一开始。
江妙吟也确实以身体不舒服为由拒绝了金导的邀约,可没想到金导没说什么,这王副导却死缠烂打地给她打电话,说是很希望她能来。
言语之间又谈到以后的合作,不得已,江妙吟才赶来参加,在一众乌烟瘴气的人群里显得格格不入。
王副导还在江妙吟耳边絮絮叨叨着什么,江妙吟也有些听不下去了,本来包厢里就吵。
还来个王成德在她耳边嗡嗡嗡,江妙吟心里不耐烦,偏偏脸上又不能表现出半分,只好一直笑着,一边附和王成德的话。
而王成德呢,也是一直在夸她,说:
“有好几次,金导都跟我说想以后跟你一直合作,虽然你是新人,可真是写得不错,那个手法很老练啊。
金导一直暗地里夸你,说你以后能有大成就!”
说着说着,他朝江妙吟举起酒杯:“妙吟,我也是很好看你的未来的,怎么着,我们今天来喝一杯?”
闻言,江妙吟先是弯了弯眉眼,道:“能得到金导和王副导的赞赏,妙吟也觉得很荣幸。”
再接着,又抱歉地笑笑:“可是王副导,我现在是真的身体不舒服不能喝酒,你看,下次再给王副导赔罪你看好不好?”
笑笑笑,江妙吟自觉自己脸都快笑僵了。可是王成德却立马换上了个不满的神色:
“妙吟,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来杀青宴哪有不喝酒的道理,还是,你瞧不起我王成德?”
这话就有点严重了。
江妙吟赶紧摆手,“王副导,我绝没有这个意思。”
王成德朝她手里的酒杯努努嘴,“我不听你说,你得做给我看,喝一杯酒,怎么着也是个诚意,你说呢?”
“可是王副导……我……”
江妙吟流露出为难的神色。
王成德却突然笑起来,“不然这样,我来教你喝?”
说完,他就作势真要把手覆到妙吟的手背上,江妙吟一惊,连连后侧身体,再端高酒杯,道:
“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在这敬王副导一杯了。”
情势紧急,她不可想被这么一个猥琐男人轻薄,于是万般无奈之下,江妙吟只好将杯子里的白酒一吟而尽。
冰凉的酒液从喉腔里滑下去,白酒劲霸的辛辣之气一下子涌上来。
江妙吟立马就被呛得不停咳嗽,一张漂亮的脸蛋上也立刻变得绯红一片。
那瞬间王成德的眼睛都亮起来了,他赶紧凑过去,一边给江妙吟拍背,一边用愉悦的语气道:
“哎呀,你喝这么急干嘛啊,你看你看,这下呛到了吧,我又不逼你。”
江妙吟赶紧拨开王成德那令人感到恶心的手掌,仰头,勉强挤出一个笑:
“王副导,我没事。”
“啧啧。”
王成德盯着江妙吟的脸,眨也不眨,“妙吟啊,你这喝了酒之后,还真是人面桃花,真漂亮……”
说着,王成德就要反手去抓江妙吟推拒他的手,江妙吟赶紧抽身,猛地站了起来。
“抱歉王副导,我想我可能要去一趟洗手间。”
王成德的这张臭嘴已经快要把江妙吟恶心完了,于是她忍着白酒那眩晕的后劲,摇摇晃晃就想门外走。
她想,她得先去卫生间避一避……再过一会,再过一会就随便找个借口跟金导告辞就行了。
王成德跟在她身后。
“妙吟,你认不认识路啊?”
“我认识的。”
在包厢门口,江妙吟一把摁住王成德,笑吟吟的:
“王副导,我又不是小孩子,您还是赶紧坐回去吧。”
王成德瞧见门外走过的侍应生,也没强求,又对江妙吟摆出一副和煦的笑来:
“那是,妙吟你得赶紧回来啊。”
江妙吟巴不得脱身,连连点头,眼见着王成德走回去,她才心下大定,然后往洗手间的方向走去。
那白酒确实太烈,她得洗把脸冷静一下。
而那边厢,王成德重新回到酒桌上,却是拍着金导的肩膀一脸愁苦的表情:
“金导,还有小高、嘉许,你们今晚好好喝着啊,我刚刚家里来了电话,是真的有急事,我现在得赶紧回去。”
好事者闻言多嘴问了一句:“王副导这是出什么事了?不要紧吧?”
金导演也连连附和道:“是啊,你这怎么就要走了?”
王成德叹口气,“我儿子现在发着高烧呢,听他妈妈说都要烧到40度了。医院一趟。”
江妙吟现在的感觉不太好。
她才刚刚走到洗手间,就忽然觉得自己的小腹涌起一阵阵热浪。
她不断地往脸上拍打着冰冷的水,可是身体里面暗潮涌动,很快,江妙吟觉得自己要站不住了。
隐私的地方感觉像在被火烧,她忍不住磨了磨腿,感觉到下面的湿意。
陌生的情潮开始在血管里翻腾起来,江妙吟的呼吸加重——到了这个节骨眼上,她再不知道自己被下了药,那就真是天字第一蠢货了。
王成德这个王八蛋。
江妙吟抖着手想从口袋里摸出手机求救,可是她摸来摸去,身上口袋空空,什么都没有。
难道是落在沙发上了?
很有可能。她当时嫌包厢里太吵,便一个人躺在角落的沙发上休息,那个姿势,口袋里的手机的确是有可能滑出去的。
怎么办……
江妙吟急得不行,可这时候药性上来,江妙吟只觉得热,她跌跌撞撞地走出洗手间。
想赶紧找个工作人员帮忙,可她才扶着墙挪到门外,就看见了那个守株待兔已久的男人——是王成德。
江妙吟的眼眸倏然睁大,意识反应过来的第一秒她就回身往洗手间跑。
可等了这么久的王成德当然早有准备,他早在江妙吟后退的前一秒就几步跨了过来,然后一把抓住江妙吟细瘦的手腕,笑道:
“妙吟,你现在是不是不舒服,我带你去房间休息一下好不好。”
“滚开!”
都到了这份上,江妙吟也没有必要再对这个人渣导演虚与委蛇,她想把自己的手腕抽回来,可是她挣了好几下都没成功。
倒是王成德牢牢握着她的手腕一个用力,江妙吟因为药性发作腿软得很,就这么跌到在王成德身上。
“你别这样说话嘛,这样都不好玩了。”
王成德状似亲密地用手箍住女孩的腰,牢牢制住江妙吟挣扎的动作,一边诱哄:
“我在楼上开了间房,特意为你准备的,一起去?”
“不要……”
一向自立又要强的江妙吟立即红了眼圈,她真的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连指节都泛出青白的颜色,可这并不能阻止王成德。
王成德半托着她的腰,一双手忍不住在女孩细嫩的腰肢上大力抚摸。
“哎呀,妙吟,你也别跟我闹了好不好?
我中意你很久了,今天晚上这么好的机会,我们玩高兴了,以后我给你引荐大导演,好不好?”
“不……”
这种感觉来得快,越烧越烈,江妙吟嘴巴上说着不,身体倒是真的完全软了。
她觉得她现在急切地渴求着什么,触碰也好亲吻也好,她要做点什么,才能把这身体里的火给浇熄了。
王成德半抱着她往酒店的电梯走,一边絮絮叨叨:
“大家都有这么一次的,以后看开了就好了嘛。”
“你给我放手……”
江妙吟是真的哭了出来,她现在两面受着煎熬,用着残存的理智骂王成德:
“你不怕我去告你吗王成德!你快……放手!”
原本应该冷厉的质问声软绵绵的,少女别致的音色里带着点哭腔。
王成德被她这把嗓子勾得起了反应,当下便把江妙吟抱得更紧了,一边叹着:
“我的好妙吟哟,真是好勾人,哎你别动……要摔了,别动!”
叹完,王成德又皱眉:“还说是烈药,这个龟孙子——”
真是废了王成德好大的力气,才把江妙吟拖到电梯前。
而两人挣扎拉扯间,江妙吟已经渐渐失去理智。
热。
全身的血管都在膨胀着叫嚣着,像一场大火燎原,江妙吟想要脱衣服来缓解一下这种被灼烧一样的异样感觉。
可是有什么人死死地拉着她,江妙吟昏昏沉沉地推他,双腿厮磨着,只觉得自己的隐秘处痒得钻心。
“我要……”
想要什么呢,现在已经完全被药物剥夺思想的江妙吟也不知道,她感觉到电梯的升降。
感觉到失重,却说不清身体里让她要哭出来的那感觉要如何形容。
模模糊糊的,江妙吟觉得自己好像看见了高成文。
高成文的容貌英俊,对她又总是那样温柔,一双如墨的眼眸里总是满满的宠溺。
江妙吟每每对着高成文的眼睛,都觉得自己就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公主。
高成文曾经说:“妙吟,我会娶你。”
对,那就是她的男友,高成文。
永远爱着她江妙吟、又永远迷人体贴的高成文。
江妙吟顾不了那么多了,她突然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
一把挣开身边缠人的生物,往她的高成文那里扑。
明明前一刻的她都快要软成一滩水,可是这一秒,她却硬生生挣开了王成德的束缚。
整个人跟只无尾熊一般就这样挂在了“高成文”的身上。
“高成文”被江妙吟这突如其来的动作给扑了一个趔趄,然而幸好他反应快,又足够高大,倒是稳稳接住了江妙吟的身体。
然后他一愣,紧接着下一秒他就下意识地想把怀里的女人推开——
“总裁!”
旁边站着的人脸色都变了,但又不敢上前。
“成文……”
恰是这时候,江妙吟死死抱住“高成文”的腰身,一双楚楚动人的眼睛抬起来。
她绯红的脸颊和迷蒙的眼神落在男人眼中,不知道为什么,他原本推开女孩的动作也停了下来。
女孩的身体很热,带着年轻又生涩的味道,一张嫣红的薄唇好像还在呢喃着什么话。
所谓的“高成文”,即现今御成集团的总裁容御天不由得抿紧了薄唇,他抬头望向站在不远处的中年男人。
那男人很明显还没反应过来,容御天再轻扫他两眼,倒是发现那男人的腿好像在抖。
“哼。”
容御天冷笑了一声,他一边牢牢固定住在自己怀里小动作不断的女孩儿,一边用轻视的眼光看他。
站在容御天旁边的助理倒是很会识人眼色,最初的震惊过后,他便立马站出来。
用着一副标准社会精英的模样问道:“这位先生,请问您能不能解释一下,这是什么情况?”
王成德现在只觉得自己的大脑快不够用,他有点想哭。要知道,现在被江妙吟死扒着不放的那人……那人可是……
王成德不敢想,而且不是听说,这人有很严重的洁癖么,他也曾听圈内人士谈过。
多少王牌经纪人想着法想给这位主房间送人,就为了攀上这棵金大树,可最后那些人可全是被扔出来的啊!
而现在……
王成德都不敢看容御天那双冷冽的眼睛,只得支支吾吾道:
“抱……抱歉,这是我朋友,她……她喝多了,对!就是喝多了,我这就把她带走……”
说着,王成德上前几步想把江妙拉过来,现在的江妙吟已经理智全无,甚至在容御天的怀里发出猫咪一样的呻吟声,勾人又魅惑。
容御天没动。
王成德赔了个笑脸,轻轻拉着妙吟,一边说:
“妙吟,我在这儿呢,快跟我去休息。”
助理看着这一幕,眉头皱起来,他有预感,总裁好像要生气了。
——“你滚开啊!”
突如其来的一声,原本的小软猫江妙吟像亮出爪牙一般,将拉着她的王成德推到地上去。
王成德一屁股坐到光洁的大理石地板上,傻了。
“呵呵。”
然后王成德就听见,容御天轻轻笑了一声。
“滚吧。”
王成德刚想附和着干笑两声,容御天就在他头上砸下这两个冰冷的字。
王成德愣住了。
“还要我多说么?”
见中年男人坐在地上不动,容御天皱眉。
“难不成你还想等我报警?”
这女孩显而易见是被下药了,而这看起来猥琐又好色的男人必定是罪魁祸首无疑,容御天扣住女孩的腰身,任她在自己的颈间喘息着呢喃。
王成德当然也知道自己眼前的这尊大佛他惹不起,于是也不敢多说,赶紧点头说着“好好好”就爬起来往回跑。
万一这容御天真的报警了,等明天就是他王副导的黑色绯闻漫天飞,到那时候,家庭、事业,他可什么都没有了!
一想到这,王成德觉得自己的冷汗都下来了,这会儿只怕自己溜得不够快。
待王成德走后,容御天的助理卫勋站在原地默了默,终于还是开了口:
“总裁,这个女孩儿……让我带——”
“不用你管。”
没想到,容御天却截住了卫勋的话。
他抱着怀里沉甸甸又火热的猫咪,眸色沉了沉。
“在这个节骨眼上,出现这种事情,卫勋,你以为是巧合?”
容御天的声音低沉又有力,听在卫勋的心里,仿佛一道惊雷劈下。
“总裁,您是说……”
“嗯。”
容御天若有所思地盯着刚刚王成德离开的方向,说道:
“把今晚的这件事情查清楚,我要知道那个人,和我手里这个都是什么来历。”
“好的总裁。”
卫勋微微低头,心里却反复地想:
可就算是这样,今晚没把人从自己怀里丢出去的总裁,真的还是很奇怪啊!
那女孩儿扑过来的一瞬间,他卫勋可真是捏了一把冷汗。
生怕这女孩儿又像以前的那些一样,被总裁毫不留情地就摔在地上,脑震荡都是轻的。
又想起什么,卫勋问:“那,总裁今晚还要继续视察吗?”
“不了。”
容御天微微沉腰,扣住女孩的腿弯便将女孩一整个都抱了起来,“将楼顶的房卡给我,今晚要是没有什么重大事项,都不要来烦我。”
“……”
卫勋露出一个绅士微笑:“好的,总裁。”
晚上十一点。
宽敞又奢华的房间里只开了一盏橙色的暖灯,巨大的落地窗垂地的遮光帘半开。
灯光将房里的种种景象都倒映在那一小块的玻璃上,显得气氛暧昧又颓靡。
房内隔间里水声淅沥,又很快就停了。
浴室的门被拉开,还湿着头发的容御天腰间只围了一条浴巾便走了出来。
他黑发上的水珠随着他的步伐而滴落下来,滴落到地板上、腹肌上,还有他长长的睫毛上。
容御天眯了眯眼睛,而后看清了那诱人的画面,不由喉头滚动。
因为药性发作得彻底,现在的江妙吟在那张柔软的黑色大床翻滚着,她带着哭腔轻哼,像只得不到满足而变得性急的猫。
身上的衣服都已经被她自己抓变了形,衣衫半褪之下,女孩细腻如瓷的肌肤在灯光下泛着暖色的光,诱人蠢蠢欲动。
“热……”
江妙吟双手一个用力,身上那件雪纺衬衫的扣子便崩掉了一粒——它原本已经够摇摇欲坠的了。
白色的丝线带着珍珠搬的扣子滚落下床,直到容御天的脚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