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段感情里,我尝试过宽容与忍让,但为了我女儿的未来,我不能再退缩了。
1
我怀孕期间,周展的情绪变得越来越差。孩子出生后的28天,凌晨四点钟,他又醉酒归来,整个家被他的大嗓门吵得鸡犬不宁。我紧紧捂住宝宝的耳朵,希望她能继续沉浸在梦乡。
听着他不规律的脚步声,我的心情变得极度紧张。他踉跄地走进屋,一看到沙发上的奶瓶,就情绪失控,猛地把奶瓶投向了电视机。那刺耳的声音刚落,我怀中的宝宝就开始哭泣。她的哭声似乎惹恼了周展,他大声叫嚣着进来。
当他向我冲过来时,我只能竭尽全力保护宝宝,却遭受了他的疯狂攻击,疼痛使我呼吸困难。最终,他离去,而我疲惫地躺在冷硬的地板上,身心疲惫。
在我成长的岁月里,我深知“忍耐”二字的意义。从小,我看着我母亲默默忍受着我父亲的一切。我的父亲是个传统的男人,认为女人的位置应该是在家里,而我的母亲是个天才设计师,她年轻时的作品一度被业内人士所推崇。
然而,结婚后,每次母亲的设计稿出现在父亲的视线里,他总是怒火冲天。母亲沉默地忍受了所有,直到那一天——我18岁生日,她轻轻地告诉我她的愿望,希望我能够独立,拥有自己的人生。那天,我看到了她为数不多的笑容,那么美,如春日的花朵。
不过,谁也没想到,那天也是她与我最后的时光。
躺在地上,我的思绪飘回到那个夜晚。我的身体疼痛得几乎失去知觉,眼中滑落的泪水打湿了地板,“妈妈,我不想像你那样。”我默默地告诉自己。
2
母亲离世后的生活,对于父亲和我来说,可谓世界翻覆。父亲似乎更为痛苦,他把一切的悲伤和痛苦淹没在酒精的海洋里。他常常喝得酩酊大醉,然后悲泣着对我说:“娇娇,我挣那么多钱究竟为了什么?她为何宁愿去世,也不想留在我身边呢?”
有些夜晚,他更是哭诉:“娇娇,昨晚我又梦见你妈妈了。她以前笑的样子真美,可是我很久都没见到她笑了,她跟我结婚后就一直不开心。”
他愈发陷入自责的漩涡:“娇娇,你妈到底想要的是什么?如果早知道她想做设计,我就应该支持她,唉,难道女人就一定要家庭第一吗?”
他的悲伤愈演愈烈,终于转为沉默。他就算喝醉了,也只是一个人拿着母亲的照片默默流泪。他的公司管理也逐渐散漫,去公司的次数越来越少,更多的时候,他只是呆坐在母亲生前最喜欢的椅子上,整天不动。
他的身体逐渐走下坡,头发一丝丝白了,身体也逐渐消瘦。皱纹也像蔓延的藤蔓,渐渐爬满了他的身体。
公司的局势也开始紧张,竞争对手暗中已久的打击方案开始实施,公司危机四伏,急需大量现金周转。
就在这关键时刻,周展出现了,他拯救了父亲的公司,但条件是和我结婚。在我心中,其实早已有了喜欢的人,但那是我深埋的秘密。
周展的家庭其实并不富裕,他怎么能在这时候拿出这么多钱,一直让我困惑。他对我并没有太多的爱意,但父亲却对这个要求相当满意,甚至急不可耐地把我,连同公司一并交给周展。
婚礼上,父亲将我的手交给周展时,语重心长地说:“希望娇娇以后能快乐,希望你们能互相尊重彼此。”周展并没有履行这一承诺。
我们结婚后,父亲的身体急速恶化。他的生活彷佛失去了一切希望,眼神一片漆黑。
父亲去世后,周展接管了公司,我则继续在国内顶尖医科大学的麻醉学专业攻读,本科五年,研究生三年,我还只是大四。周展却说:“娇娇,要不我们不读书了吧,读那么多书没什么用。”
周展早已专科毕业,他这个提议让我大为震惊。当我拒绝后,他竟直接去学校,企图帮我申请退学。
我的导师,张老教授打来电话,他第一次严肃地问我:“林顺娇,你明白退学意味着什么吗?为了婚姻放弃学业和自己的天赋,你真的想好了吗?”
我向导师保证不退学,挂电话后,李述循立刻打来:“娇娇,你千万不能退学!”
大一时,我和李述循曾是同学,我们的成绩出类拔萃,却总是不分伯仲。我们在大一时就被张教授同时纳入了实验室。
李述循虽然胖乎乎的,憨态可掬,话却少得出奇。每次见我,他都脸红心跳,可能不敢和我说太多。但他却是我心底的秘密,从很早很早以前,我就已经深深地喜欢上了他。
3
在周展尝试帮我退学没有成功后,他就总是对我讲述感恩的重要性,告诉我要珍惜那些在困境中伸出援手的人。听着他的话,我不由自主地相信了。我觉得他就是在我家庭破碎的时候,伸出援手的那个人。因此,我对他心存感激。
就在我本科快毕业时,我开始经常感到不适,胃口差,甚至出现了生理的紊乱。但怀孕这个念头我从未考虑过,因为我们都有防护措施,而我也一直在服用避孕药。直到那天,当我看到检测棒上的两条红线,我的脑袋仿佛被重击。实验室的检测结果更是令我震惊,我所吃的避孕药其实只是无效的白色粒子。
我情绪激动地问周展:“为什么让我怀孕?”他笑了笑,轻轻搂住我,说:“娇娇,这是我们爱的见证,我们即将迎来的宝贝,会是我们生活中最大的礼物。”我的心跳加速,很快就呕吐了起来,心情复杂地坐在冷硬的地上。
那段时间,我提前完成了毕业论文,几乎不出门。没有去参加毕业典礼,也没有勇气去和导师、同学告别,只能在家里观看在线的典礼。周展似乎很满足我这样的选择,他欢天喜地地与我分享这样的静谧生活。
那天,手机突然响起了